binf/b/div一整天,赫斯塔都沒能再回到課堂。
警方趕到後很快清理了現場,屍體被暫時停放在後勤部的一個低溫倉庫裡。赫斯塔先是和周圍幾個同學一起去警局錄口供,等離開警局,又被學校心理援助中心的老師帶走。
在警局,她如實講述了與死者的幾次相遇,與“卡嘉夫人”有關的信息立刻引起了警方的關注,問詢的警察先後離開了四五次,每一次都帶來了不同的問題。這期間,赫斯塔幾次想起俞雪琨曾發給自己,而自己至今沒有打開的那些文檔,她猶豫片刻,沒有將這條信息說出。
與此同時,整個工業大學也以驚人的速度響應著,每個學院、每個專業的輔導老師都被通知立即前往後勤部認屍。然而幾百人過了一遍,沒有一個人認出死者是誰。副校長急了,要求每個輔導員繼續往下落實,把每個班級的班長都組織起來認人。於是十幾分鐘之後,幾十個學生就被喊來後勤部看屍體,這些懵懵懂懂的年輕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具死狀慘烈的屍體就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眼前……好幾人一出倉庫就吐了。
倉庫外的學生越聚越多,風聲傳到莫利那裡,一切終於被緊急叫停。
混亂一直持續到下午四點,隔壁綜合大學一位輔導老師忽然聯係過來,說他學院裡有個學生已經一周多沒來上課了,聯係了家裡,家裡人也沒有他下落。彼時屍體已經被警方拉走,工業大學這邊一位老師給他發去了一張倉庫內的照片,那人一看,立刻確認了死者身份。
那是十四區綜合大學的二年級學生,叫何力誠,南方人,據說為人低調友善,不怎麼惹人注意。
等赫斯塔離開危機乾預教室,已經是下午六點多。大多數自殺目擊者都是由室友或老師陪同離開的,心理老師原本想聯係赫斯塔的寄宿家庭來接人,但赫斯塔堅決地拒絕了——即便打了電話,會過來的也就隻有徐如飴或丁雪陽,實在不用麻煩她們跑這一趟。
回家路上,赫斯塔特意繞路去了一趟咖啡館。雖然眼下在營業時間,但咖啡館大門緊閉,透明玻璃窗的後麵,紫紅色的厚重窗簾全部放了下來,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所有視線。
警察大概已經來過了。赫斯塔想。
她快步回家,還沒進門就聽見了鋼琴聲,赫斯塔立刻拿鑰匙開門,才過玄關就看見丁貴生一個人悶悶地坐在客廳沙發上,但整個家好好的,花瓶、掛畫、裝飾小件都好好地擺在各自的位置……沒有東西被砸。
赫斯塔懸起的心稍稍落下,就見徐如飴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回來啦?”徐如飴溫聲道。
“……誰在樓上彈琴嗎?”
徐如飴笑了笑,“小晴帶朋友來家裡玩。”
“還玩,我看她下次月考排名多少,”丁貴生冷笑了一聲,“每天腦子裡都不裝正事——”
“好了好了。”徐如飴皺緊眉頭,壓低了聲音,“說起來沒完沒了了?”
“你就慣著她吧!遲早給你慣出問題!”丁貴生丟下手裡的遙控器,大步往房間走,砰地一聲巨響,客廳恢複清淨。
“彆管他,”徐如飴再次朝赫斯塔笑了笑,“他就是嘴上不饒人。”
赫斯塔模模糊糊地應了一聲,回房間放了包就往閣樓上走。每當這種時刻,赫斯塔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應,她感覺徐如飴就像一個過於緊張的魔術師試圖向觀眾展示自己的空帽子,卻沒發現鴿子已經從桌子底下跑出來。
有時候赫斯塔也想配合著做些什麼,但她始終搞不明白徐如飴想要的節目效果,因而隻能淡淡地應一聲。不過,每次結束談話時徐女士都像今天這麼笑吟吟的,赫斯塔猜測自己的反應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雨晴?”赫斯塔敲了敲門,“你在裡麵嗎?”
琴聲戛然而止,門裡傳來腳步聲,丁雨晴很快開了門,“你回來了!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