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出鞘一扇血色的銀盤向前舒展,沒有距離誤差,沒有任何形式的催眠,幻象,仇攻的人頭當場落地,血噴的天花板到處都是。一刀,兩斷!砰!人頭落地,滾到我膝蓋前,我輕輕甩動刀鋒上的血跡,插刀入鞘,起身,陰冷地用注視仇攻的屍體。我為此戰準備了很久,本以為這將是場勢均力敵的殊死搏殺,隻能說,我太小看諸法無我的強大和恐怖了,在該法印的運轉之下,仇攻的催眠術根本無法影響到我的任何決策。正如他本人所說,他前後嘗試了四百多次,隻為了進入我的內心世界,可是在諸法無我的完美攔截下,仇攻失敗了,他隻能在我的表層意識中,挖掘出一點記憶,僅此而已。在仇攻死後,我依舊保持著精神的高度戒備,諸法無我的佛輪在深層意識中高速旋轉,我不敢有絲毫鬆懈,擔心會再次上演自殘行為,也害怕眼前所見的一切,都是仇攻營造出的幻象。沒有,什麼都沒有,我反複用腳踢著地上的人頭,我確定仇攻的死亡是真實的,連青丘看完都說,這人死透了。仇攻的魂兒出來了,和每一個注定往生無間地獄之人一樣,他的魂兒還沒站穩腳,就快速向著地下沉沒。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接下來的歸宿,他還是保持著那令人作嘔的笑聲,他邊往下沉,邊衝我揮手告彆:他張著嘴,在對我說著什麼,我沒太聽清,隻隱約聽到了兩個字:好冷。目送仇攻下地獄後,我轉身離開,接下來該去拜訪手術師了,誰知就在這時,恐怖的異象出現了,門外並不是熟悉的純鉛走廊,我出現在了一片陰冷的小巷中。頭頂的天空漆黑,飄著鵝毛大雪,處處呈現出上世紀的陳舊年代感,在小巷深處的一個電線杆旁邊,正蜷縮著一個穿校服的小男孩。小男孩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巨大的驚恐,他被好幾個同學圍著,他們踢他,用力揍他,邊揍邊罵他是怪物,是會【讀心術】的妖精。我這一生,至少有十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各種陰森邪門的幻境中度過的,我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沒有表現出絲毫慌亂,信步來到小男孩跟前。幾個大比兜子抽過去,打跑了在場的小比崽子,我蹲下來,凝視麵前這個小男孩。確切地說,是童年時代的仇攻。我沒有和小仇攻進行任何對話,我們隻是寂靜地注視著彼此,雪,無聲地下著,他向我背後指了指,小巷一側的牆壁後邊,就是他的家,隔著牆能聽到他父母在吵架。女的說,這就是你生下來的種。男的說,我呸!明明是你的種!她們在爭論小仇攻的基因,他們都為生下這麼個怪物而感到懊悔,此時的仇攻可能剛上小學不久,這時的他,就已經展現出非凡的心靈異能了。可惜,那個年代的人普遍愚昧,他們不知道這個孩子是天才,他們篤定地認為他與生俱來的讀心術,是某種邪惡且不潔的詛咒。悲慘的童年經曆,成為了成年後,腐蝕命運的毒藥。雪蓋滿了小仇攻的全身,他雙手凍的發紫,卻依舊蜷縮在電線杆子旁,即使肚子餓的咕咕叫,也不願回家,因為他知道,回家後不但吃不到熱氣騰騰的晚飯,反而會遭到父母的第二輪毒打。我們久久地互相對視著,同時發出一聲歎息,不久之後,小仇攻終於釋懷了,他平靜地躺在地上,閉上雙眼,他的身體裡開放出一支支美麗多彩的花朵。小巷也消失了,在這個陰冷無情的冬日,陽光明媚,花海遍野。我從仇攻遺留的幻象中走出,心生感慨,有時候天才,是可以無視規則的約束的,在四百多次嘗試後,仇攻的意識攻擊,終於還是突破了諸法無我的完美防禦。要不是夜修羅發動的驚鴻足夠快,要不是他的本我早已在現實中死去,我麵對的幻象,可就不是剛才那麼簡單的了。背靠在純鉛的牆壁上,我內心百感交集,調整好情緒後,走進手術師的房間。經曆了前兩次,我對手術師已經不抱絲毫希望了,看到這有人不禁會問,你擱這費什麼勁啊那怎麼辦人間高層集團昏庸,腐朽無能,中陰又忙於內鬥,國內的修行界又是一盤散沙,人人隻想著自己,眼下大敵當前,龍脈保衛戰即將爆發,我們這邊就這麼幾個人,你說我擱這費什麼勁要不是缺人缺急眼了,我至於跟這些畜生不如的東西浪費口舌嗎馬義曾說,人間每一個有良知的修行人,都是我堅強的後盾,他們人呢手術師丟掉了他那件沾滿血的白大褂,換上了便裝,這人30出頭,下巴帶著一圈胡茬子,長得還算帥氣,一見麵他就熱情地握住我的手:“你是李三坡吧我聽說你要來見我,就特地申請了洗澡,減發和剃須,我不想給你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我抓著他冰冷刺骨的手,先是看向他的手指甲,這人指甲縫裡塞滿了乾涸的血,我再看他的眸子,這個人的眼神和告密者類似,內心的混沌和扭曲毫無遮掩,但同時他又有著仇攻的冷靜和睿智,算是兩者的結合體了。手術師同樣是人世間最危險的人魔,我不想在此人身上浪費時間,抽回手,我開門見山地問他:“願不願意跟我殺小鬼子”........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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