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恩意識到這是非常嚴重的情況,他雖然不知道這些藤壺是怎麼了,但是他知道必須得向上級彙報。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艦橋的方向,想起了詹姆斯告訴他的話,剛才他說戰鬥指揮中心似乎有情況,不知道是不是與這些藤壺有關。
萊恩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去戰鬥指揮中心彙報一下。
因為戰艦的失速極有可能會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這些看起來非常奇怪的藤壺,很有可能會爬滿整個船體。
隻有及時的做出措施,才有幸免於難的可能。
他不確定戰鬥指揮中心出現的情況是不是與這些藤壺有關,但是他不敢賭。
於是他拿著手上的藤壺匆匆向這艘戰艦的戰鬥指揮中心走去。
甲板走廊上又響起匆匆的腳步聲。
戰艦指揮室一般都在艦橋或船體中央部分,那裡是戰艦的樞紐,艦長與副艦長的命令都會由此下達,萊恩作為在這個護衛艦上服役時間最久的老兵,自然是知道其確切的位置。
他來到了艦橋上方,敏銳的發現這個地方似乎不對勁。
戰艦指揮中心的水密門虛掩,裡麵匆匆忙忙,除了某種工具碰撞的聲音,還有隱隱約約的呻吟聲音。
萊恩小心的推開門,發現詹姆斯與副艦長都在門口,他們堵著門,使得萊恩看不到裡麵的情況,聽到萊恩進來的時候,都看著萊恩,副艦長的臉色有些鐵青。
詹姆斯驚呼了一聲:“萊恩,你怎麼來這裡了?我不是說讓你回船艙嗎?”
萊恩看著副艦長麵色不善的表情,連忙解釋:“我有更緊急的情況彙報需要立馬向艦長彙報,這事關我們戰艦的生死。”
詹姆斯剛想說什麼,就被副船長阻止:“列兵萊恩,艦長現在無法勝任指揮的工作了,你如果有情況可以向我彙報。”
萊恩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拿出手上的藤壺。
沒想到詹姆斯跟副艦長一看到的瞬間,臉色直接大變,緊張,恐懼又如臨大敵,他們甚至還微微退了一兩步。
萊恩這才看到艦船上的一名船醫正蹲在地上,用力的忙著什麼。
“這……這個你是從哪裡獲得的?”副艦長聲調都有些驚恐的說。
萊恩感覺自己手上與藤壺接觸的部分有些細微的刺痛,不過他想起戰艦下密密麻麻的藤壺,還是迅速道:“是海浪衝到甲板上的,我說的緊急情況就與這個有關。”
“海浪衝上來的?”副艦長瞪大了眼睛,根本不理解這個消息,但是他看了看萊恩手上的藤壺,還是道:“你繼續說,把這個藤壺拿給我看看。”
“是!我在主艦區左側船身腹部,發現海浪帶來了大量這種藤壺,這些藤壺的數量已經是難以想象的多,並且大量的吸附在船上,甚至已經影響到了我們護衛艦的航行……”
萊恩說著說著就停了下來,並且滿頭大汗,他本來打算將手掌上的藤壺拿下來,卻沒想到,這個藤壺似乎跟自己手掌焊死了一樣,怎麼都拿不下來,並且,他發現,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這個藤跟自己手掌接觸的部分甚至還在刺痛。
他最後甚至顧不得在副艦長麵前保持禮儀,彎下腰來用力,企圖摳掉粘在手上的藤壺,卻怎麼也拿不下來。
副艦長注意到了這種情況,轉頭大喊:“艦艇醫官!來一個人先停下救治,幫我看一下他的情況。”
“是!”
旁邊距離最近的醫官匆忙響應,起身。
萊恩隻用餘光看了一眼剛才醫官呆的地方,眼光就被傻傻的吸住,再也無法挪動,他保持著滑稽的姿勢,就連手上的藤壺帶來的刺痛也被他一時遺忘。
因為他看到了醫官剛才搶救的人。
他心智收到了極大衝擊,過了許久才理解到自己看到了什麼。
那是一個幾乎全身覆蓋著密密麻麻藤壺的人,大的小的,腿上,手上,胸腔,臉上,頭發,衣服上都是,這些藤壺穿透了衣物與皮膚,植身於血肉甚至骨頭中。
這些藤壺就是他的衣服,如囚籠一般,限製著他們的動作,讓他們隻能笨拙的抽動。
醫官似乎嘗試過用蠻力清除這些生長於人體的藤壺,部分沒有藤壺覆蓋的地方滲出絲絲的血絲,蔓延流下,不過沒有流淌在地麵。
像是被他身上的藤壺吸收了。
他的周圍散落著一地沾染血漬的藤壺,上麵都沾著白色無血絲的肉塊,如同散落的花瓣,這些都是醫官的嘗試,可是對於這種已經覆蓋全身的藤壺,根本就沒有多大的作用。
每一個清除下來的藤壺,都要連帶下麵的血肉一起割除才能挖走,否則,就如同一體一樣,沒有摘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