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即使在遊樂園中,都還在回想地鐵的那一幕景象。
他有些煩躁。
這是相當惡劣的公共安全事件,並且還涉及到軍人,雖然他通常不直接管理重大刑事案件的審批和司法程序,但是若是事情發酵起來,難免有政客會借此用公共安全的名義攻擊他。
不過他總感覺不對,自己煩躁的不是這件事。
不然的話,不列顛每年的惡性案件有許多,若是每一件自己都需要操心的話,那自己就什麼也不用乾了。
即使這一次這場案件出現在人流最密集的地鐵站,但是仍然會有相關部門能夠及時的處理輿論與消息,並且軍方也可能下場幫助控製局麵。
他在意的是那個軍人莫名其妙的行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能讓他做出這種行為?
“爸爸,我們快到摩天輪的最上麵了呀。”
安妮開心的呼喊,才讓首相停下了思考。
他看著安妮,突然一笑。
現在自己的身份是一名父親,而不是首相,而且,他的職責是領導國家而非審判罪惡,不論如何,他都沒必要此刻對這件事投入更多的關注與精力。
“我的安琪兒,你今天玩的開心嗎?”
安妮趴在摩天輪的玻璃上,看著夜幕下,被燈光點綴的大地,那一片是斯敏斯特區,隨即安妮轉頭向首相一笑。
“爸爸,我今天玩的很開心喲。”
首長一怔,看著女兒,沉默,因為他看到安妮在笑著,但是眼中卻流出大滴大滴的眼淚。
他小心的把女兒擁入懷裡,好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器。
“安妮,安妮。”首相不斷重複他的名字,他笨拙的想要安慰自己的女兒,但是此刻麵對政客仍然能滔滔不絕的首相卻失語了,他不知道說什麼。
安妮自從上個生日自己做出陪她去遊樂園的承諾後,就一直做著準備,每一次自己回家,都會問上一句,爸爸,你有空嗎?
然而繁瑣的各種政府事務與政客的遊說,以及政府機關之間的推諉,讓他從沒有空閒,幾乎忙不過來的首相,隻能讓她的希望一次次落空。
直至前段時間,他才心想著自己不能再次推脫了,於是一咬牙,買下了遊樂園的門票。
當他將這個門票交予安妮時,安妮的歡呼雀躍讓首相都忍不住微笑起來,沉迷其中。
安妮已經期待著這一刻很久了。
“爸爸,爸爸,我好疼……”
一刹那,在首相未能看到的摩天輪的下方,所有人來人往的人群如同按下了暫停按鈕一樣,立馬停頓下來,他們都扭頭看向首相的摩天輪的座艙。
喧鬨繁榮的景象不複存在,隻有風聲在作響。
摩天輪座艙的首相大驚失色,放開安妮,上下看著她身上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安妮,你哪個地方在疼?”
“不知道,爸爸,我好像全身都在疼……”安妮可憐兮兮的說著,並且首相也感受到她的身體肌肉也已經緊張起來。
肌肉緊張是人體對抗疼痛的一種手段。
雖然首相並不知道安妮這樣的表現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也能明顯的看出安妮的不對勁。
並且他很快就想到了有可能是那個真菌感染導致的。
首相焦急的起身,看摩天輪的高度,他發現摩天輪的座艙正抵達到了最高處,根本無法迅速下降。
安妮一邊哭著一邊向首相懷中爬去:“爸爸,我的頭好疼……”
首相手忙腳亂的拿出自己的手機,他要給自己的安保團隊跟醫療團隊打電話。
然而沒想到的是,雖然電話像以往那樣迅速被接通,但是不論首相如何呼叫,電話對麵卻毫無應答,隻有呼吸的聲音。
他們好像接聽起了電話,卻絲毫聲音都不發出。
“該死的!”首相難得的咒罵出聲,他掛斷電話,心碎的看著安妮。
安妮也緊緊抱住首相,然後哭喊著:“爸爸,我的身體裡麵有其它人,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