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想起來了,這東西好像是防輻射的塗層,如果沒猜錯,密閉門裡麵應該還夾了鉛屏蔽層。
甚至不止是門,這個整個艙室都應該是特製的,單獨為那個下放在深海的裝置而製作的保存倉庫。
不過陸泉並沒有太過深究這件事,他很快就找到了箱子,確認是防水的之後,提了起來。
這個箱子也居然是特製的,非常的沉。
陸泉很快就將這個箱子帶出了倉庫。
外麵的世界全部都是雨滴敲物體還有風聲,不過陸泉卻隱隱約約的聽到了某種奇異的聲音,那種聲音……像是呢喃囈語,縈繞耳邊。
他看了被大雨籠罩的海麵一眼,再次加快腳步走進了駕駛室,連雨衣的帽子都沒有脫下,就將濕漉漉的箱子交給了船長。
船長很快打開箱子拿出了那個平板,看了一眼,他的神色立馬變的更加嚴肅。
“中央仍然沒有消息麼?”
陸泉一愣,隨即回答:“我確認一下。”
他立馬拿出步話機開始聯絡,向內線的聯絡員溝通確認,這種內線隻要在同一艘艦船上就能夠相互溝通,用的是實質的電話線,雖然距離短,但是卻很抗乾擾。
在跟聯絡員交談之後,他才搖頭:“乾擾還在持續。”
“還在持續……”船長嚴肅的放下了平板,上麵依稀可見已授權的信息:“我們在水下的同誌進展如何?”
“他們還在進行作業……”陸泉突然感到自己有毛骨悚然的感覺,甚至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楞了一下,於是不著痕跡的扒開了衣袖,發現自己確實毫毛直立,正在緩慢的平息。
陸泉覺得莫名其妙,他很奇怪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想了想,很有可能是跟雨水有關。
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基本相當於祖國北方的氣候,不遠就是南極洲,這裡的暴雨的溫度確實要比平時低上不少,雖然裡麵的軍裝保暖效果良好,雨衣也能隔絕汗液蒸發,保持溫度,但是熱量確實會通過四肢裸露的部位緩慢的流失。
他在雨中待了很久了,有這種現象並不奇怪,但是陸泉明顯留了一個心眼。
“嗯……向旗艦發警告,通知同誌們儘快完成水下作業,我懷疑深潛者開始有異動了。”
雖然陸泉好奇船長發現了什麼,但是當務之急是需要把這個消息發送給旗艦。
畢竟現在的聯絡極其困難,他們需要讓聯絡員嘗試所有的方法才能聯絡上旗艦。
在給聯絡員下達完畢所有的任務之後,陸泉從窗戶看向了甲板上,他想看一看有沒有什麼異常。
那些潛水的人目前都在古城上方的海域,而運輸船則是脫離了編隊,經過船長的解釋,他們現在所待的地方有些特殊,運輸船的正下方則是深海古城洋流的上流部分。
戰士們仍然在搜尋海麵的痕跡,不過眼尖的陸泉卻發現了一些戰士的動作似乎有些不協調,他立馬推門而出,迅速的通過扶梯下到甲板上。
是那個操作吊機的戰士操作員,他正在檢查吊機的鎖鏈,雖然雨衣遮蔽了他的身體,但是很明顯能看到手腳發生了嚴重的顫抖,在幾次搬運重物的時候,甚至發生了脫力與輕微痙攣的現象。
陸泉觀察了一會兒,確認這個戰士有問題之後,並未打擾,拿起步話機直接呼叫:“深潛支援組隊長!速到2號吊機集合!”
有一個身披雨衣的戰士在顛簸的船上也飛快的踩著海水與雨水飛奔過來,他看到陸泉的時候,立馬站直敬禮。
“報告,我是深潛支援組隊長!候光明。”
在支援組隊長彙報的時候,那些戰士雖然有幾個回頭看了一眼,但是很快就立馬忙活自己手上的事情了。
陸泉還了一禮之後道:“很好,你注意一下你手下的戰士,如果有不適,立馬去看軍醫。”
“是!”候光明大聲的回複,但是隨即眼中出現了深深的迷茫:“不過……為什麼突然會說這個?我們到現在都沒遇上敵人,應該沒有傷員才對吧?”
陸泉歎口氣:“你看看那一位戰士……”
候光明扭頭順著陸泉所指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當那名戰士搬運的重物脫手的時候,他的臉色頓時一變:“田聰!接替丁超的職位,丁超,你給我暫停手上的作業,先過來。”
那個戰士聽到命令後,將那個重新撿起的吊機配件交給旁邊的戰友,然後跑了過來,站直,為兩人敬禮:“深潛……支援2組……丁超。”
然後陸泉跟候光明就沉默下來,隻是觀察著挺拔的站在麵前的丁超,並沒有對他說什麼。
丁超在磅礴的大雨中雖然已經儘可能的保持站立的姿態,但是身體卻仍然不停的戰栗,甚至他都無法組織起語言,流暢的彙報。
陸泉用手背貼在丁超的脖子處,沒有一點溫度,他皺了皺眉頭。
候光明打破了沉寂:“可能是失溫,這場暴雨太冷了,是我的失職,丁超,你立馬前往醫療室,讓軍醫看一看。”
這其實也並非他的失職,這種暴雨天氣確實會出現不可預見的各種情況,但是他並不推卸責任,因為他要解決這個問題。
丁超看了看候光明:“報告……我是支援二組……最熟練的吊機……操作技術員,我認為我還能繼續……執行任務!”
“放屁,你是南方人,你根本不知道失溫症有多可怕,話都快說不準了,二組不缺你一個,”候光明喝止了他:“我命令你立馬前往醫務室尋求救護,否則的話我叫幾個人押著你過去。”
丁超打了個寒顫,這下下達的是命令了,他明白沒有反駁的餘地,自己的身體有可能真的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於是立馬果斷的回答:“是!”
隨著丁超進入密閉門,候光明看向陸泉:“我馬上就去叮囑支援組的戰士們,一旦有發現這種情況務必先撤離崗位,尋求救助。”
陸泉看向了候光明:“你們的支援組冒雨工作,條件非常艱苦,但是這不是忽略戰士們情況的理由,我這邊也會呼叫隨船軍醫,為露天作業的所有船員戰士進行檢查。”
“是!”
陸泉隨即呼叫了聯絡員,這個情況會彙報至旗艦與醫療船,暴雨可不像是很快就能平息的樣子,船上的軍醫可不多,隻有醫療船才會有足夠的醫生與物資。
很快,一位軍醫從艦橋上的密閉門出來,他抱著醫療箱巡視了一周才發現陸泉,不等他打招呼,陸泉就直接罷手,示意隨船軍醫立馬去檢查船員的情況。
軍醫愣了一下才明白陸泉的意思,他快速的翻找出體溫槍,走向戰士們。
很快,陸泉發現醫生在為戰士們檢查的時候,似乎也忍耐不住冰冷的雨水戰栗了一下,不過軍醫的戰栗眨眼即逝,也跟自己一樣,有可能隻是打了一個激靈。
陸泉麵色凝重,有些懷疑這個醫生是沒做好保暖措施就上來了,他剛要提醒,隨即,聽到了隱隱約約的……似乎是風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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