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狐狸還有救麼?”許晨回過神來,從齊院士的話語中他聽出了些許的不妙。
深潛者的基因是從根本上的強悍,人類對深潛者的探索就像是登陸了從未涉及的大陸上。
對遺傳記憶的研究可以暫時稍後再說,畢竟這項技術隻能提升人類文明的潛力而不是戰力,現在的當務之急仍然是把狐狸給嘗試搶救回來。
齊院士沒有直接回答:“這一段時間,針對狐狸的深潛化現象,我們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目前可以知曉,失去理智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為那個遺傳記憶體注入了那些經過深潛者基因編篡的記憶,記憶遺傳體根據基因表達來刺激腦區定向發育,排列,重組,或者生成神經元,從而實現遺傳記憶的生成。”
一個人與另一個人究竟有什麼不同?歸根結底就是人的身體素質與精力,簡單的來說,就是物質與信息。
假如科技極為發達,如果完美的克隆一個人,然後完美的注入對應的記憶,這是物質與信息的完整複製,那這個人又與原來的人有什麼區彆?
許晨並不想陷入那種有關“人類存在”的邏輯陷阱之中,他從不庸人自擾,所以他隻確定一點。
那就是,某段經曆,額外的記憶,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維,許晨並不知道深潛者的dna中究竟存了什麼記憶,但是一定非常重要,因為涉及到了克蘇魯的存在,更為防不勝防。
很遺憾,這種現象屬於身體的叛變,是被內部攻破的堡壘,許晨覺得這種大概是類似於大腦替換或者奪舍一樣,所以意誌最堅定的戰士最後都免不了墮落。
“經過研究,雖然他的大腦內的記憶遺傳體正在刺激大腦對應的記憶區生成神經元網絡,不過,我們也發現,這種構建的神經網絡與狐狸之前的神經網絡相互衝突,這也導致了記憶遺傳體對其大腦的改造其實並沒有非常快。
比如,經過不斷的回想,其實是可以嘗試激活原本沉寂的腦區,一旦這一片腦區被占用,記憶遺傳體的表達就會大幅度的放緩,甚至被遏製。
他似乎因為抗拒這種轉化,而導致記憶遺傳體陷入僵局,構建的神經網絡遲遲無法發育。”
許晨眼珠一轉:“也就是說,狐狸現在還有救?”
“說不準,大腦在現在還是醫學的禁區,現在隻能確定,他確實在抗拒大腦的轉化,我們也沒辦法知曉狐狸的記憶究竟被侵蝕到了什麼地步。”
“如果那塊區域發育完全,他就能擁有深潛者遺傳的知識麼?”
沒錯,如果他能接受大腦的完全轉化,這對我們很有利,但是對他卻相當不利。”
“為什麼?”
“因為他現在還是狐狸,是人類,是軍人,如果他不再抗拒轉化,那麼他就會摒棄人類的身份,成為真正的深潛者,所以他才會一直抗拒著。
除此之外,深潛者還擁有名為恐懼之聲的攻擊手段,但是狐狸卻不會施展,這足以證明完全體的深潛者可能會有其它未知的深潛一族的特性,我們需要了解這個種族,越詳細越好。”
“不,救他,想辦法救他。”許晨看著齊院士,臉上露出不容置疑的神情:“深潛者的信息我來搞,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能放棄狐狸。”
如果放棄了狐狸來獲取信息,那麼他與太昊有什麼區彆?
他不過是想堅守本心罷。
齊院士歎氣:“你說的我也知道啊,我並非不想救,隻是……希望實在太過渺茫。”
許晨一直想著辦法,發動著他的奇思妙想,很快有了主意:“不是說,那些遺傳記憶都是由邊緣係統上寄生的遺傳記憶體寫入的嗎?能不能想辦法給摘下來?”
齊院士頓時有些愕然,隨即罷手。
“很困難,這個遺傳記憶體並非是腫瘤,甚至不是一種疾病,我們根本無法通過放療、化療以及靶向治療這些手段進行治療,唯一的辦法就是開刀。
如果開刀的話,也會有極大的風險,我們也無法判斷他的大腦是否隻改變了邊緣係統的部分,更何況遺傳記憶體的位置還處於大腦的核心部位,甚至勢必要破壞一部分腦組織,進行腦溝造瘺之後手術器材才能抵達記憶遺傳體的位置。
一旦他被轉化之後的大腦關鍵位置,恰巧處於造瘺的位置的話……”
許晨這才意識到了讓狐狸恢複正常的難點。
看來齊院士也有過跟自己類似的想法,並且詢問過相關意見,否則也不會了解的這麼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