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珂看著眼前把裝扮換來換去的澀欲領主,撇了撇嘴,短短的時間內她從一身黑色皮衣的女王樣裝扮換裝上了公主裙,後媽裙,甚至於到了後來換裝的花樣愈發的簡單,連相當於走秀一般全身上下隻有一點兒纖薄稀少布料遮擋的裝扮也頻頻出現,而雙腿上的黑色絲·襪,也多次變換色彩.
作為執掌澀欲的領主,換裝隻不過是再稀疏平常不過的本領,甚至於她還能按照目標心中所想變換成你最心儀的相貌。
飛行在天穹上的澀欲領主搔首弄姿的擺出姿勢,訕笑著用柔軟的音調發出了求饒的聲音:“大人,您看,我不隻有黑色,還有其它的裝扮,而且您總得嘗試一下才知道交互才是世界上最舒爽的事!”
張珂輕歎了口氣。
或許是文明體係的不同,也或許是彆的原因,對方並未理解他的意思。
他確實不排斥美色,甚至於有些時候也會像是那些凡俗的阿宅一樣,具備一些收集癖,給自己的小院子裡增添一些彆樣的風采,但張珂有這方麵的缺陷,可這並不代表他饑不擇食啊?
是妖女不香了還是說蚌女不好玩兒了,亦或是說現如今後世九州的四海龍王,也是其中的一員,或許她們本人並沒有這方麵的意思,但她們的長輩上一輩的四海龍王卻無一例外抱著類似的想法。
有這麼多的目標供給選擇,她是得有多自信才會覺得張珂放著家裡的不看,而選擇留下這麼個不知道輾轉了多少手的貨色?
再說了,拋開事實不談。
不管是從男人永遠喜歡十八歲,還是年少愛慕大姐姐的方麵來說,眼前這玩意兒都不符合搜集的標準。
而對麵的澀欲領主在看到張珂的眼神從自己身上離開的時候,一顆心就已經沉到了穀底,她知道自己大概跟兩個盟友一樣無法幸免,神色上的順從跟誘惑悄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充滿了癲狂的惡毒:
“殺死我地獄不會放過你的,該死的東西,我會在地獄的深層等待著你,見證你在地獄之中遭受萬般酷刑直到永遠!”
“你沒這個機會了!”張珂麵無表情的說著,隨後抬手蒼玉鎮壓而下,像是拍蒼蠅一般輕描淡寫的動作後,伴隨著蒼色的印璽從地麵上脫離,深陷的凹坑中,一柄殘缺的斷刃正插在爛泥一樣的血肉上輕輕律動著
三個哪怕是在一方世界也算是豪強的角色,但在身死之後卻沒有給張珂爆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至少對他而言是這樣的。
脫離了遊戲的副本機製就有這點不好。
缺乏旱澇保收的收益。
副本機製至少還會出些保底的獎勵,再不濟還有玉髓縫縫補補,哪兒像現在,唯一算得上收獲的便是這片被地獄攻略,侵染後的殘破世界,除此之外倒是虎魄又汲取到了大量的殺戮,混亂之氣,自身成長度又有所精進。
而在張珂多次,大量的投喂下,虎魄的模樣也脫離了一開始那短小的,刀柄比刀刃還長的匕首模樣,到現在總算是有些刀的模樣了。
在巫妖死亡之後,祂施加在張珂身上,用於詛咒的魔法效果也在自然衰頹,都用不了多長時間,便在張珂自己的恢複能力下被淨化完全,從那尷尬的境地,恢複到了原本正常的模樣。
然後,三昧真火所化的兩條火蛇,探頭探腦的從張珂的嘴角伸出了頭,暴虐的目光緊盯著張珂腳下的這片焦土。
“等一等,請等一下!”
正當三昧真火所化的火蛇準備回收這個殘破的世界的時候,一道微弱的聲音忽然從他的腳下傳來,順著聲音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個滿身臟汙,全身上下新舊傷痕密密麻麻疊加在一起的一道瘦弱身影。
透過那猙獰可怖的麵容,依稀能看到昔日清秀,俊美的麵容。
通過神念的觀察,張珂能確定眼前的這個應該是一個精靈,他的身體內依稀能夠看到些許神性權柄的殘留。
但那都是過去了,在被地獄要素侵染,覆蓋的世界裡,連世界本身也無可避免的腐朽墮落,一位昔日之神又如何保留力量,甚至於對方能夠保持這副相對純淨的狀態,而沒有被地獄腐化,這在張珂看來都多少帶點兒懸疑的色彩。
“外域的守護者,如您所見,我是本土的神靈,惡毒的地獄入侵了我所存在的世界,惡魔領主帶來的戰火衝毀了這個世界,萬物生靈都在這場災難中損失殆儘,僅剩的那些也十分乾脆的投入了地獄的懷抱,而我們這些神靈,嗬,全部都被關押在骸骨之山下,每日鞭撻折磨,滿足那地獄領主惡劣的癖好”
“我很感激您執行正義的手段,將這些邪惡混亂的家夥送去死亡,您善良的義舉值得在虛空之中廣為傳頌!”
那渺小的身影,說一句就休息一會兒,長久的折磨跟不見天日的環境,使得他的身軀早已經殘破不堪,如今之所以存活,隻不過是靠著身體內殘留的權柄,以及那些地獄惡魔的故意維持,才得以存續。
如今之所以能出現在外界,還是得益於張珂在降臨的第一時間就摧毀了憤怒領主座下的骸骨之山,作為封印載體的破碎,逃脫一個隻剩下物質層麵囚禁的牢籠對於他而言並不算是困難。
“我知道,作為一個旁觀者來說,這個世界的毀滅與否與您並沒有什麼牽扯,但既然您與地獄為敵,必然也應當是正義的一方吧?”
“您應該也不想見到世界隕落進地獄,化作無儘深淵的某個層次吧?”
“我想懇求您,出手斬斷世界內支撐的節點,打斷地獄對這個世界的牽拉,作為回報,骸骨之山下,包括我在內,所有神靈的屍體都可以交托給您.您也無需擔心世界的問題,我們殘存的權柄會淨化地獄的汙染,等上萬年的輪回之後,這個世界又會有新的生靈誕生”
說完,精靈神便體力不支的軟倒在地,癱軟的身體上,唯獨一雙明亮的眼瞳正在憧憬的看著那道巍峨的身影。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正義的一方?”
在那雙好似會說話的雙眼注視下,下一刻,猶如雷鳴般的聲音在空中炸響:“僅憑我殺了幾個深淵領主?
即便是正義的一方,我又為什麼要幫你們的忙,費力不討好的結果,隻是一些沒什麼價值的屍體?”
雙眸猩紅的張珂,好笑的看著下方的精靈神。
他不否認對方的善良,也認可這位即將去拜會死亡神靈的偉大性格。
甚至如果不是按照求人辦事需要給出報酬的規矩,張珂猜想他甚至於會把自己的身體也一同作為世界恢複的源泉。
但這又跟張珂有什麼關係?
是,你光輝偉大,但跟張珂一個局外人有什麼關係,憑什麼他就要為了這個陌生的世界能在焦土上重新複生就要放棄自己已經到手的利益,就像是在後世,倪哥們生活困苦,難道就意味著九州就得付出大量的利益來幫助它們?
哪門子的道理。
道德綁架?
不好意思,他的道德十分狹隘,除了九州百姓,甚至於那些擁有九州血脈,但心靈慕外的個體對張珂而言,也不在他道德的容納範圍之內,更彆說一個毫不相關的世界了。
再者說了,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自己準備收網的時候跳出來,欺負老實人是吧,道德綁架是吧?
淨化世界?
給你們這個臉你能接得住麼,可笑,真當地獄的存在都是廢物,即便張珂扔下不管,用不了多久,地獄征討的大軍就會再度到來,將這片世界血洗之後帶回地獄之中融合,正經人誰給你千萬年的準備時間啊!
彆的不說,張珂倒不怕尋仇,恰恰相反,麵對日益增長的權柄需求,他實在是太缺送貨上門的敵人了!
真要是送上門來,張珂反倒是會笑出聲來。
世界不能留,萬一日後被地獄重新占據,捕獲到了這場戰鬥的信息,那張珂可真就沒臉在虛空裡混了
麵對精靈神那驚詫到不敢置信的神色,兩條火蛇從張珂的肩膀爬下,落在地麵便掀起了滔天火海。
在熾熱的焰光的映照下,精靈神的眼中充滿了絕望之色,不久之後,地上的萬物都被置於火海之中熔煉,滴滴明亮的已經被融化成形似熔岩的物質,隨後伴隨著蒼玉的短暫出場一切落幕。
就在張珂離開的下一瞬,虛空之中,一個已經被浸染的幾乎全黑的世界轟然炸裂,一些遊蕩於虛空之中的“禿鷲”們聞聲而來,但在世界毀滅的廢墟上,卻未找到任何一點兒可以“食用”的殘渣。
張珂的征伐之路並未就此結束。
從澀欲領主屍體上截留的信息為張珂再度提供了一個全新的地獄位麵坐標,隨後在張珂購買了一張新的單程票之後,他到來了這個混亂的世界。
相比於一片焦土一般的憤怒領主的土地,澀欲這邊兒無疑更符合正常世界的觀感。
大大小小的城鎮鋪就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各種風俗規格的城鎮建築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目不暇接,但這些城市裡統一的一點便是,不管是民居也好,商鋪也罷,甚至於明顯是城鎮中心的城堡,其建築外圍都掛滿了光芒昏暗的小粉燈。
穿著豔麗,甚至於相當澀澀的女郎光明正大的站在商鋪門外,臉上帶著公式化的明媚笑容,招攬著附近來往的客流。
不僅僅是地麵,甚至於天穹之上的雲彩,甚至於常人無法察覺的視界下的萬物都呈現一種暗淡的粉紅色。
而就在張珂到來的這短暫的時間裡,他所處位置下方的一座城鎮裡就有數不清的種族各異的雄性忍受不住甜言蜜語的誘惑,在軟綿綿的挨蹭下,弓著身子,雙腿不受控製的跟著走進了路邊的商鋪。
嘈雜的調笑跟隱晦的嬌喝聲穿過隔音不怎麼完好的牆壁,在城鎮中傳遞了許久
“總感覺這麼做像是犯了眾怒一樣!”
置於天穹之上的張珂神色有些莫名,不過很快這點兒猶豫就被他拋在腦後。
自己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們的身體健康著想,雖然能來到這個世界的,或多或少都掌握了些超凡能力,甚至於其中不乏一些強大的個體,並不會因為一兩次的.就變成皮包骨頭,枯瘦乾黃的模樣,但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對身體終歸不是一個好處。
更何況,地方或許是個排憂解難的好去處,但促成它誕生的主人卻並非心懷好意,除了澀欲這一係地獄種族的成長都需要大量的粉色精華充能之外,世界的存在也是領主向其他世界伸出根須的基本盤。
張珂憑借著神念匆匆一掃,就看到了常人無法觀看的層麵上,那插在世界上密密麻麻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