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相柳複活了!
當然,複活的並不是原本被大禹斬殺,埋於眾帝之台的那頭相柳,而是借由祂的血脈跟屍身演化而來的相柳血裔。
死而複生這種故事,即便是對神話本身的蠻荒而言也是一樁傳說。
直至現在,嚴格意義上唯一算得上是死而複生的,也隻有防風氏了,不然若是殘缺不全的方式複活而來,也不會因為他而搞出這麼多事.
言歸正傳。
就如同後世魚躍龍門的傳說一般。
但凡水族,不論是魚蝦龜鱉亦或是彆的什麼,甚至於在陸地上跟龍族毫無關係的蛇類都有化蛟,行洪成龍的可能性。
如果說水族是因為日常生活中貼近龍族,沾染了龍族的氣息,凝聚了一些血脈才誕生的這一點可能性的話,那陸地上的蛇類又是哪兒來機會?
雖說龍性本銀。
但總不能天底下的蛇類都跟某位龍族有過一段露水情緣吧?
先不說這事不現實,就算是,那也得虧空多少龍族的小精·庫才能將自身的血脈遍布世界。
魚蛇能夠化龍的原因要牽扯到更多的東西。
早先龍就是龍,魚就是魚,但一直到大禹開鑿龍門以供洪水通過之後,才有了最初魚躍龍門的傳說,後來因為上古跟九州的割裂,龍族欠缺了應龍這尊戰神跟天之四靈的青龍作為底蘊之後,地位迅速下降,再加上某些原因,龍族日益稀少。
迫於現實的逼迫,各個龍宮不得不在瘋狂撒播自身血脈,以求壯大龍族的同時,也造就了一尊尊龍門,來供給有想法的水族嘗試一番。
越過龍門,燒去魚尾,便能化龍,當然,失敗的後果也是相當慘重的,輕則得等數百年下一次的龍門開啟,重則在燒尾的過程中被天火灼燒,烈焰焚身而死。
雖然每次能夠成功的個體少之又少,但無數的水族仍舊樂此不疲。
而蛇類化龍的流程就要牽扯到香火跟信仰的問題了。
原本,蛇是無法化龍的,能夠化龍的是龍種——虺,長相跟巨蟒類似,但通體黝黑。
但由於眾生有意無意的將虺跟蛇混淆在一起,長年累月的積攢下,眾生信念的彙聚給了蛇類一絲機會,有些聰慧的蛇便借此給自己立廟,當做某個無名溪水小河的水神,借村民信仰來封正。
換俗語來說,便是討口封。
隻不過不同於狐族跟黃鼠狼的口封,蛇類的相對柔和,而它們所求的也不是變換人身,而是一尊被承認的神位,借此給自己添加龍種的血脈。
等蛇變蛟,行洪入海,到時候自然會接到龍族跟天庭的招安
言歸正傳。
相柳血裔的出現要比魚龍傳說更加簡單粗暴。
它們就是純粹的山海生靈,在相柳血脈的侵染下,最終改換門庭,變身相柳。
相柳雖毒,但畢竟已經是死物,毒素跟血肉混淆在一起,能夠扛得過相柳之毒的侵蝕不死,又吃下祂的血肉,隻要自身血脈的源頭強不過相柳,亦或是自我意識的主動引導,自然會向著前者的方向“進化”。
當然,這是時間短暫,再加上澤臉上毫無預料的驚訝之色,甲才推斷出來的原因。
如果時間再拉長一些,甚至於澤不那麼驚訝的話,他倒是會懷疑,這些玩意兒是從相柳身上誕生的,彆管相柳是公是母,在蠻荒大地上,又不是非得是母親才能孕育子女。
神話嘛,不違背點常理,那能叫神話嗎?
隻是,相比於自然孕育誕生,父輩生子的代價無疑要慘痛一些.
不管它們是以哪種方式形成的,現如今真正的關鍵在於,相柳血裔的大規模出現,斬了一個,卻出現了一群,而且看它們的樣子,相柳基礎的外貌特征完全具備,相柳的血脈含量並不低,這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這倒不是說甲殺不了這些相柳血裔,尚未長成的惡獸能有什麼能力,一條條的捉總能抓到,再不濟放乾大澤的水,一些小崽子又能跑到哪兒去。
但殺相柳簡單,可要做到妥善處理就難了。
最簡單的例子:
幼年時,生活在農村的孩子們最喜歡的日子就是過年了,因為在這短暫的一月時間內,不僅僅可以穿著好看漂亮的衣服,還能吃到平日裡隻能遠觀不能褻玩的食物。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跟小夥伴們一起出去放炮。
相較於平平無奇的聽鞭炮爆炸的聲響,農村的熊孩子們更傾向於變著花樣,去釋放炮仗的威力——好比炸牛hi,又或者往旱廁裡麵扔炮仗,看那燦爛的煙火迸射漫天的場景,整整一天都會擁有相當愉悅的好心情。
當然,做壞事兒總是有風險的。
或許是炮仗的碾子在配比的時候出了差錯,又或者是故意挑戰極限捏在手裡卡秒,不論是什麼原因,一旦失敗沒能跑掉,煙花在自己的身側綻放,那可是相當絕望的體驗。
家長的責罵跟竹筍炒肉套餐倒是其次。
關鍵在於,即便清洗的乾乾淨淨,身上也散發著經久不散的芬芳味道,甚至於稍微疏忽大意,等過一會兒,無意間你就能從身上的某個角落裡,拿出一點小小的黃綠色驚喜。
而斬殺相柳跟拿炮仗炸旱廁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前者頂多是三兩天的惡臭難聞,但後者卻是經久不散的伴隨,想當初大禹斬殺原初的相柳之後也不止一次的後悔過。
怪不得這玩意兒在蠻荒肆虐無數年,卻始終沒人將其斬殺,甚至於原本是處理相柳之災的共工最終的選擇也隻是將其栓在身邊,當做下屬驅使。
草率了!
但時間不能倒流,更何況,相比於其他被征服的凶惡之獸,當時的相柳對人族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過嚴重了,斬殺的後果雖然相當漫長,但卻是當下最好的辦法
當然,事後,困擾大禹的難題雖然被解決了,但相柳卻在這片蠻荒土地上留下了悠久的傳說。
以至於現如今看到這些。
即便是尚未長成的小崽子,在甲的心中也沒有一點兒想要趕儘殺絕的想法。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麼多的相柳血裔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而炎部落就一直生活在這片大澤中,朝夕相處,他們真的就沒有察覺?
麵對著甲質疑的眼神,澤苦澀的笑了笑。
察覺?
怎麼察覺?
這些相柳活躍的都是大澤中心區域,而這裡也是相柳之毒最為濃重的地方。
即便是以炎部落族人的體質,也無法久待,若是長時間駐足於此,他們也有中毒的風險,雖然經過及時的處理之後,相柳的毒素並不算什麼,但這玩意兒既不能吃,還散發著一股熏人的惡臭,沒必要遭這番罪過,不是嗎?
更何況,這些相柳又相當安分,至少在今天之前都十分安靜,從來都沒有踏出中心區域的時候,自然沒人能夠察覺的到。
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澤覺得這話說出來,不太能夠取信於人,便也沒有開口解釋,隻是目光不斷的在周圍綿延的火海跟水下的陰影之間來回徘徊。
經過三昧真火的多次圍剿,在燒傷了幾個兄弟姐妹之後,這些相柳們也學聰明了。
除非屍體掉落進水裡,否則它們絕對不主動露頭。
而這混淆了相柳之血的,大澤深處的水域,對於三昧真火的抗性十分的高,烈焰隻能夠在水域表麵蔓延,卻無法深入到水麵以下,連帶著流水也一同燒灼了。
張珂曾想過加大火力,調動更多的真火焚燒。
但在下一刻,張珂看到蒸騰的水域上,有一道道黑煙正在悄然彌漫,混雜在空氣之中。
而伴隨著這些黑煙融入空氣之中,空中五彩斑斕的大霧逐漸變得更加詭異,並且散發著一股腥臭的味道,先前澤給的那片樹葉的效果開始迅速衰弱,熏蒸的味道重新占領了高地,淚水不斷的模糊他的視野。
見狀,張珂隻能停止自己焚江煮海的想法。
任由這些相柳血裔潛藏在流水之下,借助自己提供的便利,飽餐一頓。
連強於自己的甲跟澤都沒有下水捉蛇的想法,自己儘量還是不要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