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的火光吞沒了一切!
足有萬丈的高峰在灼灼的熱浪下被燒融,澎湃的熱浪舔食著火海內的每一滴水分,光澤且順滑的翎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的萎縮,焦黑。
倘若視線再放大一點,能夠看到這些蠱雕眼中的無奈與絕望。
狂暴的熱浪在蒸乾它們的體表之後,乾燥的翎羽不出預料的被高溫點燃。
熾熱的火焰一經沾染便再難以脫下,任何的法術跟神通都難以熄滅這暴虐的烈焰。
更何況蠱雕雖會施法,但卻不善法術!
失去了翎羽的庇護,火焰順勢而上緊貼著它們的血肉開始一場盛大的狂歡,皮毛萎縮開裂,血肉乾涸失活。
展翅的動作漸漸變的軟弱而無力,僵硬的身軀好像一根木頭似的毫無減緩的朝著下方的火海墜去。
但那乾涸的眼珠,卻從始至終都緊盯著天上紮堆的鳥群,看著被成年個體重重保護的幼鳥,一抹眷戀的淚滴自眼角滑落而後又眨眼蒸乾不見。
“轟!”
地麵的火海轉瞬間膨脹且爆裂,二手新燃料的注入讓本就暴虐的火焰更快的進入了下一個階段。
以惡獸之軀,助火海暴燃,曾經毀滅吞沒了無數天地的災厄,踩在累累屍骨之上,正式向這片初生不久的天地宣告了它的到來!
災厄之下,天地萬物都在焚滅
蠱雕或許是一切的起因,但卻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飛禽走獸,蟲魚鳥蛇,居住在山林中的一切動物,植物,甚至於山水土地,靈機,元素
一切的有形,無形之物都在火海中燃燒,焚滅。
哭嚎,哀鳴是此刻的主題。
除了無法移動的草木之外,但有移動力的活物都在爭先恐後的逃脫這片焦灼的地獄。
然而,它們所謂的速度遠不如在有張珂法力源源不斷供給下蓬勃燃燒的火海。
更何況,每一個被焚滅在火海中的生靈,它們的血肉,真靈都會成為助力燃燒的柴薪。
火海膨脹的速度遠不是這些許弱小生命能夠逃脫的。
即便偶有僥幸,它們身上攜帶的火種,高溫也會在未被燃燒的區域點燃一片新的火焰,而後以可怖的速度向遠方飛速的膨脹,去吞沒,焚燒更多的生靈
已恢複了原本一半兒體型,如同亙古高峰一般俯瞰著地上的一切。
他的臉上淡漠的神色跟地上展現出來的種種掙紮,溫情格外的割裂。
在遮天蔽日的火海的襯托下,就好似那些影視劇中停留在主角夢魘中的身影一般,邪惡,扭曲。
但一如被他輕易捏碎頭顱,泯滅了真靈的蠱雕一般,在進入戰鬥之後,張珂的情緒中從來不會有憐憫跟惋惜的出現。
殘忍?
站在萬千生靈的角度或許確實如此。
但於張珂而言,他能看到的隻有眼前咆哮的虛影。
那由無數人族的憤怒跟絕望所聚成的概念上,一張張陌生的人臉在咆哮中滄然淚下。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噬親之恨,亦屠滅而還!
既然自己選擇加入到這場圍剿的戰爭中來,那想來它們就提前做好了你死我活的準備!
伴隨時間的流逝,在河之北群山上築巢的蠱雕一族悉數投身火海,連它們溫情庇護的幼鳥也不例外。
而與其一同共赴黃泉的還有南岸窪地的虎蛟,生於廣袤平原上的半人馬一族。
雖說半人馬這種奇幻生物出現在傳統的東方副本中有點離譜,但參考到這次來堵截張珂的賓客們五花八門來源廣泛,有一群半人馬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惜,在災厄的延展下,從始至終創造人馬族群的神靈都沒有露麵,這讓等待了許久的張珂略感無趣。
而時至如此,包圍九黎部的威脅已四去其三。
唯一剩下的,便是整個部落族賴以生存,卻又受其脅迫的大河之神!
哪怕,在張珂對身軀短暫的閱讀中,並沒有見,甚至是聽聞過這位河神有什麼害人的惡事情。
但來都來了,不上門見見總覺得不太禮貌?
“咚!”
當好似一搜巨輪一般的左腿踏入奔湧的大河時,迸裂的水柱裹挾著魚蝦直接越過了張珂的頭頂,衝著天穹箭射而去。
瀲灩的河麵一陣動蕩,翻湧的泥沙將寬近千裡的河麵迅速染的泥濘且昏黃。
張珂看著迅速從遠方蔓延而來的光芒,目視著河麵下洶湧爆烈的神力,嘴角微微一笑,順手一抓掏出了許久不見的乾戚。
嗯!
嗯?
隻是刹那間,那氣勢洶洶的神力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方式表演了一波急刹車。
因祂裹挾而來的河水變化的巨浪還在滾滾而來。
但在張珂的視角下,那一團還未靠近便讓自己血脈沸騰的氣息,在短暫的呆滯過後掉頭就走,絲毫都不帶停留的。
張珂:???
不是哥們,你真跑啊,試都不試一下,萬一這玩意是假的呢?萬一咱力氣恢複不足能被你碾壓呢?
掉頭就跑,還有沒有一點兒古神的擔當跟責任心了?
再看向周圍。
原本感知中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正在以飛速的減少,與此同時一道道璀璨的虹光自四方飛射而起,朝著遠方的天穹疾馳而去。
一時間,被火海熏紅了的天穹竟呈現出霞光萬道,似流星雨一般的奇特景象。
好好好,臨陣脫逃是吧?
在一眾暗中窺探的目光下,張珂掏出了一枚古樸的印璽。
印璽以金石為基,上雕一頭在湍急江河中仰天咆哮的白頭凶猿。
而後在一陣驚恐的麵色艱,他將印璽直接砸向腳下奔流的大河.
與此同時,在蠻荒的一角,奔湧不息的淮河之底。
剛被禹王慣例的錘了一遍,正趴在地上咬牙切齒的凶猿忽的麵色一變。
那凸麵尖牙的猴臉上浮起一片刺眼的潮紅:
“我終於,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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