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定司的兄弟們發現他們掌事的行事作風越來越猛,近一個月內,地牢裡的血跡從來沒有乾淨過。/br他每天不是在抓人就是在審人,那雙眼睛越來越冷,殺氣騰騰的,連自己人都不敢靠近他。/br“老大,宮裡那位的窗前擺了一盆花。”一名手下匆匆地趕到地牢裡說道。/br魏牧搗鼓著火盆裡的烙鐵,火光濺起來,像夜間的螢火蟲。可惜,麵前這個被倒掛著的、血淋淋的男人不覺得美麗,隻覺得恐懼。/br在陰森的地牢裡,魏牧臉上的醜麵具就像閻王索命的信號。隨著麵具下的眼睛越來越冰冷,苟延殘喘的男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垮掉。/br“我說,我說……”/br“晚了。”魏牧嘴角上揚,“本官給過你機會,你不懂得珍惜。既然如此,那就去閻王殿與你的同夥團聚吧!”/br撲哧撲哧……烙鐵烙在那男人遍體鱗傷的身體上,整個地牢充斥著烤焦的臭味。/br魏牧把烙鐵往地上一扔,接過旁邊手下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慢條斯理地走出地牢。/br“老大,宮裡那位……”/br“老七,老大不是說了嗎?宮裡那位的事情不用向他彙報了。那位這麼有本事,不用我們老大瞎操心。”/br雖然不知道宮裡那位新寵與他們老大是什麼關係,但是看老大的意思,那位明顯是惹怒了他。以老大的性情,說不管就不可能管。/br“老大,我們新接到消息,那個查找了半個月的家夥躲在了離京城幾十裡以外的趙家莊,咱們是現在出發還是吃了飯再出發?”/br“進宮。”/br“進宮做什麼?”/br“問這麼多做什麼?”/br魏牧進宮,先去議政殿見了皇帝,把最近查到的線索向他彙報。/br今日皇帝的情緒不太好,魏牧沒說幾句,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讓他自己看著辦,說自己隻想看結果,對過程不感興趣。/br魏牧退走後,沒有急著出宮,而是去了皇後宮裡。/br前往皇後寢宮時會經過蘇錦煙的‘羅浮宮’,他看著緊閉的宮門,問帶路的宮人:“宮裡發生了什麼事情?”/br那宮人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回大人,各位娘娘在湖邊賞景,蘇妃娘娘突然把貴妃娘娘推進湖裡了,貴妃娘娘小產了。”/br“皇上可說怎麼處置蘇妃娘娘?”/br“皇上關了蘇妃娘娘的禁閉,還撤掉了羅浮宮的宮人,隻留下梧桐姑娘和柳竹姑娘。對了,還降了娘娘的位份,從蘇妃降為才人了。”/br魏牧知道了原因,先去了皇後的寢宮,把他從地方上得到的稀世珍寶獻給皇後之後,轉身離開了皇宮。/br夜晚,蘇錦煙數著碗裡的豆芽,對梧桐和柳竹說道:“我沒胃口,撤了吧!”/br“娘娘,你吃點東西吧,不管怎麼樣也不能傷害身體。”梧桐說道,“皇上這麼寵愛娘娘,肯定會還娘娘清白的。”/br“清白?”蘇錦煙嘲笑,“我與貴妃不合已久,今天這場陰謀擺明了就是衝我來的,連我都明白的道理,皇上怎麼會不明白?”/br清白什麼的,從來不重要。對當權者來說,誰更有利用價值,他要保的就是誰。如她這樣的平民女子,除了美貌沒有彆的價值。/br梧桐和柳竹勸了一整天了,見她情緒不佳,不好再說什麼。她現在需要時間冷靜思考,或許要給她一點時間自己想明白才行。/br梧桐和柳竹走後,蘇錦煙坐在窗前發呆。突然,她感覺喉嚨瘙癢,輕輕地咳了起來。/br隨著咳嗽的頻率越來越高,她咳得越來越用力,喉嚨一股腥甜之後,嘔的一聲吐出黑色的鮮血。/br一道黑影從天而降。/br他從窗口躍進來,一隻手從後麵托住她,一隻手把著她的脈搏。/br“你中毒了。”/br“魏牧……”蘇錦煙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你終於來了。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br魏牧神色複雜地看著她:“你中毒了,再不解毒就要死了,還有心情管我是不是不理你。”/br“你這麼厲害,肯定能救我的。”蘇錦煙說著,朝著他的方向倒過去。/br魏牧接住她。/br蘇錦煙是被疼醒的。/br魏牧把手放在她的背上,用內力把她體內的毒逼出來。/br蘇錦煙隻覺全身的骨頭被打斷重組,那種滋味痛不欲生。/br她勾住魏牧的脖子,湊近他的鎖骨處,狠狠地咬了下去。/br“唔……”魏牧吃痛,淡漠地看著她。/br蘇錦煙心虛,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舔。/br魏牧僵住了,打了個顫。/br“魏牧,我是不是快死了?”蘇錦煙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噴在他的耳垂處。“你直接給我一刀吧,我不想死得那麼難看。”/br魏牧從腰間拔出匕首。/br蘇錦煙聽著那匕首的聲音,勒緊他的脖子,顫抖地說道:“你真要殺我啊……我怕疼。”/br“我給你一刀,既不用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也不會死得太難看,你也能解脫了。”/br“不要,我不要死。”/br“這種毒無色無味,中毒之人不會很快死掉,她會先從五臟六腑開始慢慢腐爛,等裡麵爛得差不多了,身上出現了死人的臭味,這才開始腐爛到外麵的肌膚。等中毒之人死時,全身化為一灘水。最可怕的是在化為一灘水之前,中毒之人隻要沒斷氣,就會清楚地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子。”/br“你彆說了。”蘇錦煙捂住魏牧的嘴。“求求你了,你再說下去,我沒有被毒死,已經被你嚇死了。”/br“現在知道害怕了?你連升幾階,變成皇上身邊最受寵的妃子時,沒有考慮過今天的結果嗎?”/br“我知道你要罵我,還知道你要說我口是心非。可是,皇上要寵我,我能拒絕嗎?他要宣我,我能躲著不見嗎?你給我用過的那個藥,我也用過了,服用那個藥之後,臉上起了許多紅疹,但是就算是這樣,皇上還是每天宣我去議政殿。你給我的藥又有限,用光了,裝不了病了,我有什麼辦法?”蘇錦煙揪了揪魏牧的衣袖。“你彆生氣了。這段時間你也不來找我,我又見不到你,好多話都不能告訴你。”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