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到。
蘇江邊,枯木橋下。
枯木橋,矗立在此地,足有百餘年光景。
歲月留下痕跡,總就是木頭,已有潰爛之相。
故此,此地人煙稀少,早已不走此道。
這一日。
江風瑟瑟,秋雨瀟瀟。
秋雨如泣,風蕭似咽。
枯木橋橫臥,仿若歲月的殘軀,風雨飄搖。
風過處,江水泛起漣漪,波影淩亂。
風卷殘葉,雨打枯草,一片蕭瑟景象。
江麵上,孤舟一葉,在風雨中起伏,似是這蒼茫天地間的一顆武道之心。
武道武海漂泊,武者渺小若塵埃。
風聲、雨聲、江水聲,交織成一曲悲涼的樂章,讓這肅殺之氣越發濃重。
“爭渡,爭渡,塵緣杳杳苦如荼,命途多舛心未輸,風雨兼程……”
“誌不枯。”
蘇哲身披蓑衣,戴著鬥笠,在枯舟上,獨釣這一番秋意。
興致上來。
還以自己半吊子水平,隨口附庸風雅。
臉上戴著幻鯊麵具,看不出真切麵容表情。
“狂鯊幫主,黃元造訪。”
蘆葦蕩搖曳。
黃元率領十二名武者前來。
這十二名武者,最次也在二品境。
黃元更是達到了三品之境。
內勁聚而不散,蓄勢待發。
加上黃元,共有十三人,人稱“王府十三太保”。
這都是王山府上的門客,個個都是強者。
若是十三太保傾巢而出,廬縣一些小門小派,足以踏平,化為飛灰。
蘇哲從狂鯊記憶之中知曉。
黃元這幾日,倒是沒到蘇江周邊漁村。
基本上,都是剩下十二太保調查黃麻子之事。
這也意味著,今日的蘇哲,不單單是要留下黃元,還要留下剩下十二個高手。
“黃兄,事關重大,且上來一敘。”
蘇哲手中釣魚竿一動,朗聲笑道。
蘇哲搬運氣血,凝聚於喉嚨處。
模仿狂鯊那嘶啞陰冷的聲線。
幻鯊麵具,可掩蓋氣息,加上二人距離頗遠。
黃元一時也沒有多想。
“好!既然狂鯊幫主有請,黃某焉能不從?”
黃元笑著點頭。
腳下一動。
一腳便踢飛腳邊的一塊約莫三尺長短的枯木。
那枯木利箭一般,白駒過隙,風過無痕,落在水麵,水麵頓時蕩漾起了一條滾滾白線。
黃元身影扶搖而起,周遭刮起陣陣風聲,如若虎嘯山林。
而後穩穩落在了那一段枯木上。
腳踏枯木,乘風破浪。
頗有達摩祖師一葦渡江之意。
其餘十二太保,雖沒有黃元的手段,但也各自施展武學,浮水而動,向著蘇哲而去。
“狂鯊幫主,黃某來也。”
黃元落在扁舟之上,目光平靜,看著狂鯊。
加上蘇哲自己。
那扁舟雖不小,但站了十四人,略顯擁擠。
黃元有自己的自信。
蓋因狂鯊雖是廬縣頂級強者,但傷勢頗重。
黃元有三品修為,又得王山栽培多年。
何況還有十二太保幫襯。
狂鯊即便再殘暴,一旦動手,便是尋死。
“黃麻子,非吾所殺。”
“人道狂鯊凶殘,但狂鯊說一不二,殺個漁霸,還不需否認。”
“更何況,吾尚需要和王山合作,逃出廬縣封鎖,又怎會蠢到自絕生路?”
蘇哲開口,模仿狂鯊那狂傲的口吻道。
黃元點了點頭。
他自然有其思量,知曉“狂鯊”所言不錯。
此事……
透露出蹊蹺。
“不管怎麼說,我弟也是因為與幫主你接頭,而後失蹤。”
“幫主棲身蘇江多日,可知曉,我弟是被何人所害?”
黃元開口詢問道。
“有些線索,那害你弟之人,正是……”
蘇哲拉長聲音。
黃元等十三太保,紛紛豎起耳朵,精神集中。
“正是你家大人,王山!”
蘇哲猛然開口大喝。
王山?!
自家大人!
十三人一驚。
這特麼算什麼事情?
黃麻子本就是為王山做事,王山豈會如此?
“幫主,黃某誠意而來,你為何如此戲耍……”
黃元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