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算,以前拍戲真的都頂多一兩個月,兩個月都是少的。
東西收拾好,他們一起去外麵吃飯,然後回酒店等陳梓妍。
下午四點,陳梓妍才笑容滿麵地回來。
出發去機場。
陸嚴河問:“談妥了?”
“差不多了。”陳梓妍說,“明蘭的形象他是滿意的,但還要親眼見一麵,約了讓明蘭回頭跟他見麵聊。”
陳梓妍說:“他似乎還想請你也在裡麵演個角色。”
“客串嗎?”
“嗯。”陳梓妍點頭,“《無常殿》投資太大了,主角又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隻能海選新人,必須在其他的角色上把演員陣容做起來了,不然你以為他們為什麼會去找陳碧舸?”
陸嚴河想了想,說:“也行。”
萬人亥這種導演,在中國電影圈還是非常稀缺的。能像他一樣,幾乎每一部電影都是上億投資的大片的履曆,找不出幾個。
這也讓各大電影公司想要做這種奇幻大製作電影的項目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導演人選,都是萬人亥。
這也是因為,可選擇的範圍太小了。
那對演員來說,跟萬人亥的合作機會就變得更加珍貴。
為什麼這麼多一線演員都願意來《焚火》演個配角,或者是客串一下,拋開那些名利場上的原因不說,其實還有一點,國內演這種奇幻特效大片的機會並不多。
所以,哪怕隻是這一點,都能夠打動很多演員。
當然,對陳梓妍來說,她認為陸嚴河可以去客串《無常殿》,是因為《無常殿》這個電影是國內極少見的一種題材風格,陸嚴河在其中出演,會有一個從來沒有過的銀幕形象。
-
殺青回玉明之後,陸嚴河在學校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
處理畢業的各種事情,拍畢業照,和學校裡的老師、同學聚餐、告彆,每天都安排得很滿。
畢業總是一個讓人非常傷感的事情。
陸嚴河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太難受,因為最近這一年來,他都沒有怎麼待在學校,也沒有覺得怎麼樣,他覺得自己對學校的感情沒有那麼深。
可真的在參加完畢業典禮,穿著學士服和大家一起拍完照,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時,陸嚴河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之所以這一年來沒待在學校也沒覺得怎麼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隨時能回來,就算不在學校,他也是學校的學生。
而畢業以後,他就真的不是在校生了。
以後回來,也不會有他的宿舍了。
一想到這一點,陸嚴河心底就湧出一股極為複雜的、舍不得的情緒。
他以前忙著兼顧上學和拍戲兩件事的時候,也偶爾向往過畢業,畢業以後,他就可以專注於拍戲了,不用這麼累了。
可實際上,他自己也知道,他自己多享受待在圖書館讀書,坐在教室裡上課,走在校園裡看太陽升起、夕陽落下。
很多時候,他能任性,敢任性,是因為學生這個身份給了他底氣——
他反正還是一個學生呢,要求這麼高乾什麼,錯了就錯了。
大不了不做這個明星了,他回去好好讀書就行了。
這樣的精神底氣,讓他真正地保持著一點少年意氣,神氣裡有著敢不顧一切的恣意。
但以後就不再是學生了,他就隻有一條路可以往前走了。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
“你這是在乾嘛呢?”林淼淼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冒出來,把他嚇了一跳。
“我靠,你這突然出現很嚇人的。”
“你自己走神,還怪我嚇人?”林淼淼撇嘴,“我看你發呆,來跟你打招呼,可完全沒有想要嚇你啊。”
陸嚴河笑。
“王霄呢?”
“他在會場呢,今天有一個講座。”林淼淼說,“你什麼時候離校?”
陸嚴河說:“明天吧,等會兒晚上我跟宿舍的人聚一下,今天睡最後一晚。”
林淼淼:“本來我來振華,是因為你在這裡,我才來的,沒想到也沒有見著你幾麵。”
她姿態大方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嚴河反而一愣。
“但也沒事,王霄比你好多了。”林淼淼說。
陸嚴河低頭笑了。
“是啊。”
“以後王霄要是找你幫忙,你可不能為了跟我避嫌,拒絕他。”林淼淼說。
“啊?”陸嚴河笑著搖頭,“我跟學長關係很好,而且,也沒有什麼好避嫌的,本來就什麼也沒有過。”
林淼淼:“那誰知道,反正我跟你先說清楚了。”
“行。”
“走了。”林淼淼往後退了一步,對他笑了笑,“畢業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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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這四個字,轉身離開了,腳步輕快。
陸嚴河印象中從來沒有見過林淼淼這個樣子。
他抿了抿嘴角,輕輕翹起。
小山一措,輕舟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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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青,畢了業,新戲還沒有開拍,陸嚴河也沒有接彆的工作,不過,他仍然有得忙。
《情書》的後期,他想要在去加拿大之前把它做完,基本上每天都去王重的公司盯後期。
又是見一些電影配樂的大佬,又是反複試調色,去給電影找到一個最合適的色調。
反複調整,修改。
到後麵,陸嚴河都有一種失真感——他已經察覺不到,電影哪裡改了,哪裡沒改,完全麻了。
晚上睡覺,腦海裡都可以原封不動地複述出那些台詞,那些畫麵。
就是在這個時候,陸嚴河意識到了一件事,現在的他,還找不到當導演的樂趣。
他在做導演這件事上,感受更多的是痛苦。
演戲的時候,陸嚴河覺得自己越演越有。
做電影後期的時候,陸嚴河覺得自己越掏越乾。
真的是,沒那個儲備。
陸嚴河非常認真地跟陳梓妍說:“梓妍姐,我不能說我以後就一定不做導演了,但我輕易不做這個活兒了,這不是我的舒適區。”
陳梓妍看到陸嚴河一臉被摧殘的痛苦,哭笑不得。
“好。”
當然,雖然做得很痛苦,但陸嚴河也沒有忘了李豐雷的事情。
他沒有直接去跟趙元表達自己的想法,也沒有讓李豐雷自己提離開的事情。
陸嚴河把羅宇鐘請了過來。
“老師,我需要你的幫助。”
羅宇鐘還以為是《情書》的事情。
“後期遇到麻煩了?”
“不是,是另外一件事。”陸嚴河說,“你推薦了趙元老師來做這個電影的剪輯師,我們合作得很愉快。”
“嗯?”羅宇鐘眉頭一皺,“那你需要我幫什麼?”
“我看上了他徒弟,想把人挖過來。”陸嚴河對羅宇鐘嘿嘿一笑,“可我要是直接去找趙老師說的話,好像在挖牆腳似的。”
“這是好像?你這不就是想要挖他牆腳?”羅宇鐘撇嘴,“你真好意思說。”
“我這不是有一家製作公司嘛,以後也會有一些這樣的業務,這段時間跟他那個叫李豐雷的徒弟合作,我們年紀差不多,他比我大一點,挺合得來的。”陸嚴河說,“我也是怕貿然開口,讓趙老師心裡麵不高興,所以才想跟你取取經,看我怎麼做比較合適?”
羅宇鐘:“你以為我不認識李豐雷那小子呢?他跟你年紀差不多,比你隻大一點?你當他剛畢業、剛進社會呢?可真能說呢。”
陸嚴河驚訝不已。
他沒想到羅宇鐘竟然對李豐雷的情況這麼熟悉。
“這事……很難辦嗎?”陸嚴河有些泄氣了,“實在難辦的話,就算了。”
羅宇鐘說:“難辦不難辦的,你都跟我開這個口了,多難辦我不也得給你辦了,不然豈不是白領你這一聲老師了?”
“哪能什麼白領不白領呢,我喊您老師可是發自肺腑情真意切的。”陸嚴河笑得一臉燦爛且憨傻。
“彆演。”羅宇鐘輕哼一聲,吊著眼神,“你老師我見了幾十年的演員,眼睛就是火眼金睛,你影帝也瞞不過我的眼睛。”
陸嚴河:“難怪你對我這麼好,原來是早就看到了我一顆炙熱而真誠的心。”
羅宇鐘:“……”
陸嚴河問:“老師,這事你準備怎麼弄啊?要是真會得罪趙老師就算了,不急著這一時半會兒的。”
“要他一個徒弟就得罪了,那你也太小看你老師我了。”羅宇鐘斜他一眼,“不過,就算是我開口,他也肯定知道是你的意思,你回頭也得記著去表示一下。”
“我聽老師的。”
陸嚴河也不知道羅宇鐘是怎麼跟趙元說的,過了幾天,趙元親自給陸嚴河打來了一個電話。
“小陸導演,你果然看中了我徒弟啊。”趙元是笑著說這句話了。
“嘿嘿,趙老師,您不會生氣吧?我想把您的愛徒挖過來。”
“生什麼氣啊,他們有好發展、好去處,我當然也樂見其成。”
陸嚴河不知道他心裡麵怎麼想的,但人家嘴上能這麼說,梯子都主動遞過來了。
“主要是我特彆不好意思,連自己開口都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請了老師問問您的意思。”陸嚴河說,“本來我是想讓老師問問您能不能加入我公司的,老師罵我癡心妄想,但我這個小公司,確實也一點做後期的都沒有,這第一次做導演,您帶著李豐雷過來幫忙,我是特彆感謝,把片子剪成了我想象中的樣子。所以,就特彆想要再合作下去,挖不過來您,就惦記上了李豐雷,這樣以後有李豐雷這層關係,我再找您來也方便多了,總不能讓我一直麻煩我老師,也可以讓李豐雷麻煩您。”
趙元聽著陸嚴河這話一番接一番的,心裡麵倒是真舒坦了。
他也知道,陸嚴河確實是很滿意這一次的剪輯。
趙元這個電話也不是來找茬的。
說老實話,在這件事上,陸嚴河處理得確實也地道。
沒直接挖,也沒自己沒輕沒重地來開口,該說的,該表示的,該給的禮數,全都到了位。
趙元說:“豐雷那小子能夠被你看中,跟你做事,是他的福氣,以後就交給你了。”
陸嚴河:“謝謝趙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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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宇鐘拉了一個飯局,叫上了一些業內的朋友,當然,重點還是趙元、陸嚴河和李豐雷三個人,一起吃飯,等於是正式把這件事給定了。
陸嚴河也給足了趙元麵子,三杯敬滿,禮數上周全到位,沒有一點“年輕一代掌門人”的派頭,擺足了小輩的姿態。
這些人情世故,他以前真的不太懂,也不想懂。
可人在江湖,似乎真是身不由己。這個圈子裡的規則,你可以不遵守,可你要遊刃有餘地把事情辦了,就必須要遵守。
他給趙元這份禮數,不是為了趙元,是因為他的老師。
因為他如果表現得不懂禮數,丟人的是他老師。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羅宇鐘是怎麼搞定趙元的。
問就是“你彆管”。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羅宇鐘肯定拿出了一點趙元需要的、想要的東西,才讓這件事能夠順理成章地完成。
否則,趙元隻需要一句“我自己還需要李豐雷呢”,事情就圓不了,要麼李豐雷一意孤行地離開,帶著趙元的怒火加入陸嚴河的公司,要麼就是把這件事擱置,等下一個時機。
陸嚴河當然也可以強硬地把李豐雷挖過來,雙方你情我願的,誰也說不了什麼。
真爆出來,小醜還是趙元——這年頭,哪還來師徒製這一套,人往高處走,李豐雷去陸嚴河那兒,他不讓就不讓?憑什麼呢?
可大眾是大眾,在這一行,其他人心裡是會有嘀咕的。
這些嘀咕,對陸嚴河一個年輕人,無論如何都是有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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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時,陸嚴河已經有點暈了,他先送羅宇鐘。
“還好吧?嚴河?”羅宇鐘關心。
“還行,沒事,隻是頭有點暈,沒彆的。”陸嚴河用手扶著自己的腦袋,“老師,謝謝。”
“說了不用客氣,你還這麼客氣。”羅宇鐘說,“今天晚上這麼多人都是一個見證,趙元以後心裡麵有意見,也不會嘴上說了。”
“嗯。”
陸嚴河扭頭看向羅宇鐘。
“老師,給你添麻煩了。”
羅宇鐘:“你這小子,要我說幾次!”
陸嚴河咧開嘴笑了。
過了一會兒,他整個人都滑到了羅宇鐘身上。
“謝謝老師。”他嘴裡咕噥。
人完全迷糊了。
羅宇鐘看他這樣子,氣笑了。
“喝醉了竟然也是這個德性!”
鄒東聽著他們在後麵的話,嘴角微微勾起來。
羅宇鐘輕歎了一口氣。
他讓陸嚴河躺到了他腿上,輕輕拍了拍陸嚴河的背。
過了一會兒,他很輕聲地嘟囔:“喊了這麼久的老師,才終於跟我開了一次口,平時也不知道多開幾次?心眼忒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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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打賞的朋友有點多啊,看來最近寫的內容,大家滿意度比較高?(笑)鞠躬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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