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夫人被定國公的死亡凝視看得渾身不適,不安地動了動指尖,直到再次感覺到手心的火辣感,才又冷靜了下來。
也不再開口挑撥了。
定國公的視線又落到了羅夫人的手上,慢步走上前,一腳踩在了她的手上。
羅夫人疼得已經麵目扭曲,用另一隻沒有被踩的手去扒拉定國公,也不過是蜉蝣撼樹。
定國公欣賞著羅夫人臉上不斷轉變的臉色,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又用力地碾了碾。
她不禁從發髻上拔下一根簪子,想要用簪子去紮定國公的腿。
但她才將簪子拔下來,就被齊汛奪走了:“這簪子不錯,借我欣賞欣賞。”
說著,他好似真的覺得這簪子極好看,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但羅夫人好似極看重這個簪子,此刻都顧不上自己的手了,伸手想要去抓齊汛的衣擺。
齊汛好似是覺得自己站的位置光線不大好的樣子,在羅夫人抓住自己衣擺前不動聲色地挪開了。
這支簪子就看似很普通,又好似真的很普通。
反正齊汛看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什麼,之所以覺得這簪子特彆,全靠看羅夫人的反應,才判斷出來的。
但這簪子好似並沒有什麼機關,掂在手裡的分量感十足,應該也不存在什麼空心。
齊汛研究不出個所以然,隻能將簪子遞給定國公。
定國公不耐煩地掃了兩眼,便將簪子遞回給齊汛:“這上麵鑲嵌的不是瑪瑙,是紅玉髓。”
紅玉髓一種極其廉價的寶石,雖說文官講究兩袖清風的好名聲,但羅大人怎麼說也是三品的京官,夫人竟然戴著一個紅玉髓的簪子,就很違和了。
要問定國公是怎麼知道的?
那自然是因為家裡有個金尊玉貴的長公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見得多了,自然就能分辨一二了。
齊汛恍然大悟,就地蹲下,朝著羅夫人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後,下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情。
直接將簪子上的紅玉髓,對準石階的棱角磕了上去。
第一下,隻在紅玉髓上留下裂痕。
第二下,紅玉髓終於碎了,露出了鑲嵌紅玉髓的底托。
上麵是清晰無比的一個三眼梅。
羅大人是被這清脆的敲擊聲吵醒的,他卻沒有了起身的打算,隻是安安靜靜地躺著,生無可戀地望著被正院的屋簷,框出來四四方方的天空。
天藍藍的,雲白白的……
“找到了,是三眼梅。”
三眼梅,三眼教……
受不了刺激的羅大人,這次是徹底嘎了,再也醒不過來的那種。
定國公這次沒有再接過那支簪子,隻揮揮手:“直接送進宮裡去,讓陛下過過眼。”
彆一天吃飽撐著老是盯著定國公府不放,看看真正想要掘他皇位的人到底是誰吧!
“是。”齊汛轉身就準備走,正巧撞上了被安文帝派來的禦林軍統領,便熱情地揚起微笑,朝對方打招呼:“王統領,好巧啊!”
禦林軍統領王權義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巧個屁!他是來抄家拿人的,不是來逛街買菜的!
雖然他在羅府門口看到那兩扇四分五裂的大門時,就知道自己來晚了。
但沒想到定國公動作這麼快,都已經搜到了東西。
“卑職參見定國公,我是奉旨來查抄羅府,捉拿要犯的。”王權義進院後,就客客氣氣朝定國公行禮,並告知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