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越來越久,身體帶來的窒息感讓政安意識越來越薄弱
恍惚間她下意識的擔心著,也不知道她這位尚未謀麵的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這幾個月在她肚子裡,還是能感受到她時不時的喜怒哀樂的。
從這段時間她所感受到的來看,這位母親好像對她並不是很期待。
她從來沒對自己說過話,基本沒有什麼特彆開心,或是特彆難過的情緒。
除了偶爾的上躥下跳。
有時候她都懷疑這個女人到底在外麵乾什麼,知不知道自己肚子裡還揣著個‘球’。
直到有次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情緒低迷,政安都快以為自己會被餓死的時候,有人勸她吃飯,說“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注意身體呀!”
從那以後這個女人就情緒穩定,再也沒出現類似的情況。
政安迷蒙間聽著外麵慌亂的聲音中,有人沉著問“娘娘,皇上說保大,那微臣”
還不待他話落,麵色蒼白如雨的含住早已打濕了她那柔軟的衣襟,身體的刺骨鑽心的疼痛,早已讓她精疲力竭。原本那緊緊抓著錦被的纖細手掌,顫抖著抬手將嘴裡的巾布取下艱難的開口“保小,違者,斬。”即便她如今孱弱如柳絲,說出的話依然是不容反駁的威嚴。
頓時殿內鴉雀無聲的跪倒一片。
此時腹中的政安聽到她說的話,氣得她腦瓜嗡嗡直響,努力的撲騰著手腳“小什麼小,不要命了嗎?你是不是傻。”她想以此來表示自己極度的抗議“傻女人,老子不需要你救!”看不看太陽無所謂了,但是她不想跟這個傻女人一起去投胎啊
床上的雲舒明顯的感受到了腹中的動靜,眼底劃過一絲異樣,小家夥這是聽懂了嗎?
禦醫身體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卻還是誠惶誠恐的說著“微臣馬上去請示皇上。”左右都是一死,他還是想爭取爭取的,立即轉身就往外殿跑去。
以娘娘的情況能保住一個都已經是用儘他畢生所學了。
這種時候不是他這個醫官能左右得了的。
在政安最後失去意識前腦海裡出現的畫麵,是她在陸斯帝國特地讓人按照古時候的冷兵器,短刀打造的,不僅刀麵岑亮,削鐵如泥,還讓人改造得一刀多用
“舒丫頭,此次你怎會如此大意?若不是我們趕來及時”老者怒其不爭在看到雲舒蒼白如紙的臉色“你,唉!”
以前這丫頭在沙場拚殺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才進宮幾年竟被算計至此,他越想就越來氣,看向坐旁邊的這老頭,從進來開始就板著個閻王臉沒說兩句話。
這到底是誰女兒?
哪個大爺在鬼叫,她都掛了還不讓人安生。
政安努力的睜開眼睛,準備友好的問候那人一番,一張嘴卻隻發出“啊,啊,啊”的孩提聲。
映入眼簾的是雕欄玉砌的建築擺設,掛的是遼闊野性的色墨古畫,就連那屏風都是不輸古時候遺留下來現在被陸斯帝國放在收藏館裡的那件孤品。
所以是又重生了?無限輪回?卡bug?
聽到那幾聲嚶嚀聲,原本還準備嘮叨的兩人,三步並做兩步的趕到搖車前,還沒等政安看清人樣就直接被抱進一個橫胸闊脯的懷裡。
隻是她被抱得並不舒服,總覺著硌得慌。
政安看了看抱著自己的老者,一身黑色暗紋繡錦袍,劍眉入鬢,發絲半百,眼神卻清明犀利,不見絲毫渾濁老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