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祉安穿過大殿,來到大殿後麵與之相連的院子中,便見剛從右前方穿過走廊而來的老爹。
政弘元遠遠就看見她,眸光一閃,繼續向前走去。
政祉安站在原地等他,直至他走近,隻是仰著頭望著他,她也明顯的感覺到老爹在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審視著自己。
這次暴露太多,老爹那麼聰明的人自然會有所察覺。
不論如何,她現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再對此事發表任何意見,不管怎麼說,自己確實是他如假包換的女兒,雖然這個芯子與彆人的是有些不同,卻影響不了事實。
看著她毫不躲閃依然如以前一般純粹清澈的眉眼,政弘元彎腰將她抱起,悶咳一聲,運轉內力將那股腥甜壓下,聲音中平靜又帶著彆樣的低沉磁性“一定要殺?”
政祉安鄭重點頭,這件事情她絕不會做出任何的讓步,就算是薑家全家已經被判死刑,她依然不會心軟,說她狠心也好,歹毒也罷。
在她這裡隻有成王敗寇,易地而處,昨夜之事薑和泰如果成功了,薑瀅瀅也不可能會放過自己,所以不論薑瀅瀅現在如何淒慘,她都不會放過。
既做出選擇,那麼不論結果如何,都得自己擔著。
“若朕不同意呢?”
“不同意就不同意唄。”政祉安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現在薑家倒台,她有的是辦法讓薑瀅瀅沒了。
老爹權衡利弊不想讓薑家黨羽死絕,薑瀅瀅畢竟還有一雙兒女,她若死了,後宮大權便又會落到德妃手中,到時前朝後宮都是簡家的人。
那他這個皇帝的位置坐得也就不安穩了。
不過她倒覺得這是多此一舉,都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老爹完全可以將朝中以前依附於薑家的人握到自己手中,用這些人去牽製簡家。
慢慢在暗中培養自己的人才,如此豈不是更為穩妥。
帝王之心呐,看來老爹也並未完全看清權利在眼前所布的迷陣。
“此事容朕想想,你不準私自讓人動手,知道嗎?”知女莫若父,政弘元將懷中的小人兒顛了顛,麵色嚴肅。
政祉安耷拉著小臉,不說話。
兩人一路無話行至摘星樓,剛落地,政祉安便下樓去找自家師兄討教讓自己疑惑的問題,獨留自家師父兩人在樓頂。
反正後麵的事情不是她能參與的,還不如好好研究功法。
在她走後,蕭華池擺弄著八卦桌上的木塊,餘光中見那人捏著茶杯許久不發一言,放下手中的木塊走到他身旁的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輕晫一口問道“皇上可還記得老夫之前說的話嗎?”
這幾年皇帝脾性確實看著平易,溫和許多,朝中那群狐狸卻忘了,這位當年可是能將先帝逼得不得不傳位於他的人。
先帝共十七個孩子,十個皇子,除去先太子因病早亡,如今就還剩下三位王爺,那些人是不是都忘了為何?!
他為安崇才甘願盤起身軀收起利爪,這才過了幾年,他們就將一頭吃過人的猛虎,當做溫和的貓了?
政弘元聞言將茶杯送入唇邊,暗暗將剛剛的心思壓下。
蕭華池並沒有錯過他剛剛一閃而過的殺心,顯然是想對薑和泰那些黨羽下手,那些人少說都是幾十人,更不要說各地的姻親朋黨,天子一怒,流血千裡這不是說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