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封旨意在第二日由小林子帶著數車恩賜緩緩停在侯府門前。
俞姝與宗禎平親自到大門處迎旨,政祉安在院內看得蹙眉,她搖晃著手腕,盯著院外的小林子。
這些年小林子沉穩不少,越發有他師父劉福全的身影。
小林子視線越過人群,看到那讓自己掛念一路的人,那動作讓他心頭一顫,公主不能這樣啊!
弄這麼大動靜也不是他想的,師父的吩咐,他不敢不照辦呐!
待眾人跪地後,他微微向旁邊挪了挪步子,躲過為首兩人的跪拜大禮。
開始宣讀旨意,總的意思就是,武平侯為國捐軀,由武平侯升為武平王,享親王待遇,牌位可進宗廟供奉。
其次是對於蠻族,安崇定會出兵為其報仇,絕不會讓武平王與鞍惠城七萬子民平白犧牲
另命樂安公主將阿噠塔部可汗押回慶陽。
這話一出,政祉安在邊境行蹤暴露,甚至連她在此期間的作為也將被人口口相傳。
他的到來代表著朝廷對此次蠻族來襲的態度,圍觀的百姓紛紛激憤的高喊:“為武平王報仇!”
“為鞍惠百姓報仇!”
俞姝母子將小林子迎進府,派柳管家去疏散停留在府外憤慨的百姓。
政祉安想錘死他的心情毫不掩飾,她一直以來沒有將身份說明,想的就是日後回京,麻煩事兒能少些,現在好了,老爹這番操作,直接將她套住。
政祉安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喊道:“小林子!”
小林子身軀一抖,緩緩向後移,苦哈著臉“公主,不能怪我,是師父要求的,我不敢違背啊!”
說到最後聲音輕得隻有站在他身邊的人才能聽見。
我?他的這個自稱,讓宗禎平眼眸微閃,她與身邊的人都這般相處?
政祉安向俞姝告罪,淩飛閃身到小林子身旁拎起他的後衣領跟上她的步伐。
遠去的背影還能聽見小林子傳來的求饒聲。
餘下的眾人紛紛抖了抖,公主原來這麼粗暴?
第二日北境軍準備跨過灤迭河時,在上岸前被對麵擊退。
接連數日北境軍都無法靠近分毫。
雙方就這樣焦灼於灤迭河前。
直至趙將軍將宗石啟在世前讓人所造的戰船調出,應該是一直藏在彆處才導致推延這麼久,有了這批新鮮的戰船在前方開路,雙方平衡立即被打破。
蠻族雖也想守住灤迭河,可他們畢竟是遊牧民族,更適合陸地對衝,對水戰自然落於下成。
隨著前方戰事的推進,政祉安一直待在王府,每日除了到靈堂上香外就是看著宗禎平病情反反複複,俞姝日漸消瘦,她往常穿的素衣,明顯感覺到空了許多。
政祉安對於停靈這久,為何沒有腐臭好奇不已,觀察下來的結果是棺材材質厚重,封得嚴密,靈堂中又有不少的香火燃燒,空氣中飄散的滿是香火味,不得不感歎古人的智慧。
師父傳來的消息,那邊戰事應該快結束了,北境這邊按目前的情況也不會太久,政祉安從靈堂出來,看向淩飛“你帶人先把額勒押回京都,我等宗伯伯下葬後馬上趕回來。”
不待淩飛回答,小林子立即出聲勸道“公主不可,皇上點名讓您把人帶回去啊!”
政祉安作勢握住右手腕,脖頸搖得哢哢響“你再說一遍?”
小林子立即抱頭竄出老遠,喊道:“我什麼都沒說!”
小祖宗想乾嘛,連皇上都勸不住,他還是識時務要緊。
看出淩飛的猶豫,政祉安繼續道:“我這裡有十二他們,不用擔心。”
“是。”淩飛這才抱拳離開。
八月最後一天,蠻族休戰,烏骨瓦派人談和。
草原進入九月就需要開始準備過冬的物資,牛羊也需要遷徙到彆的地方喂養,這些是他們必須考慮的因素,如果再跟安崇耗下去,對他們將是致命的。
宗石啟的下葬定在九月初。
這兩日宗禎平的發熱已經反複得讓政祉安懷疑,會不會直接給他腦子燒傻了。
知道明日下葬,他強行拖著燒得通紅的身體到靈堂守靈,無論誰勸都沒有用,俞姝隻能妥協的讓人在旁邊耳房給他搬個榻椅,讓他舒服些。
俞姝眼下的烏黑用上好的胭脂都蓋不住,卻也要守在靈堂,政祉安不懂他們到底是為什麼,隻是有些同情,又有些無法言說的憋悶。
晚上戌時,俞姝便讓政祉安回去休息,她的身份本就不用如此。
政祉安依言回院子,洗漱入睡,於她來說,在不在靈堂並不是那麼重要,心意到了就成。
子時三刻
熟睡的政祉安猛然坐起身,掀開錦被,快速穿好衣衫,向外走去。
外麵激烈的打鬥讓人瞬間清醒。
“上。”隨著這聲帶有濃重口音的低嗬,前來的黑衣刺客迅速向政祉安的方向聚集。
十二幾人迅速退回將她護在中間。
這群刺客除了那雙手和眼,其他地方完全被黑色包裹的嚴嚴實實,若不是憑著呼吸與氣勁壓根就看不清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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