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人便從衣襟裡掏出一疊銀票,看數額還不小。
周圍的山匪見狀,立時瞳孔放光,那名大漢見他不似作假,一時之間反倒不知作何反應。
他們確實是要錢,這些日子從這裡過的大部分都是從羅田縣附近逃命前往白山的百姓,彆說遇見富家子弟了,就是個像樣的馬車都沒見著。
剛剛也是看這小子,穿著富貴,竟然還一人獨自騎馬奔馳,這才給了他們機會,說是山匪,山上莊子都快變成難民收容所了,再不搶兩冤大頭,估計都得餓死。
大漢見他如此輕易的就拿出那麼多銀票,心中更加肯定自己剛剛的猜測,這是個大戶人家。
他凶煞的眼眸一轉,手中的大刀架在小娃的脖頸處,高喊道:“就這點,你打發要飯呢!”
政祉安看得連連搖頭,這侍衛是不是傻,明知道人家打劫,還敢這麼輕描淡寫的拿出來,人家不加價才怪了。
“你”那名小護衛氣得上前兩步,儼然一副想要將大漢撕碎的模樣。
“吉星。”馬車內傳出一道空幽低沉的聲音,製止了他後麵的動作。
站立在馬車一旁的護衛順勢將簾子拉開,一位身著墨色玄衣的男子坐於木製輪椅上,後邊的侍衛將他抬下地麵。
那人雖身有殘疾坐在輪椅上,但那渾身散發的氣勢,絲毫不顯弱勢。
“這位兄台。”他似乎想了許久才選擇用這個稱呼,繼續道:“我們隻是路過此地,身上並未帶太多的銀錢,可否通融通融?”
他突然的出現,讓場麵一度陷入詭異的靜默。
大漢愣怔的眨了眨眼,晃了晃手中的刀,不屑地高喊道:“通融個屁,老子是打劫不是做生意。”
好不容易遇著個有錢的主,到嘴的肉能讓他這麼飛了?!
“你們回去湊一千,兩千兩銀子來贖這小子,不然”大漢收回彎刀,一把圈過小孩的脖頸,凶狠的笑著,意思不言而喻。
輪椅上的男人,深深的凝視著他,隨後掃過周圍的匪眾,在大家都以為他會拒絕發怒時,隻聽他毫無波瀾的說了句“那我也留下。”
“啥?”大漢驚疑的以為自己聽錯了,連連問道:“你說啥?”
被他粗壯的手臂禁錮的小孩,已經顧不得害怕,直勾勾的盯著自家表叔,心中忍不住腹誹;表叔除了腿不好,腦子也不好?
先前說話的年輕侍衛,詫異又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嘴巴張了閉,閉了張,在接收到輪椅後麵那名侍衛的眼神後,才不得不把話咽回去。
政祉安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大搖大擺的向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嗨,借過。”她搖著手,衝著眾人打招呼,淩飛幾人連忙警惕的跟上。
直至幾人大搖大擺的從雙方正中心路過,都無一人出聲阻止。
政祉安回身看向那名大漢,好奇的問道:“你為什麼不攔我?”
那名大漢嫌棄的回著“你又沒錢,攔你做什麼?”
這話說得讓政祉安自我懷疑的垂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裝扮,看著是潦草了些,可身上的料子那是實打實上好的雲錦,居然說她沒錢!!!
她攤出手,後邊夏蟬茫然的看了看那粉嫩修長的手掌,取出自己匕首遞了上去。
政祉安臉頰肌肉抽了抽,又把匕首扔回,春華迅速反應過來,取出懷中的銀票遞上。
她拿著銀票上前強硬的塞進大漢的手中,昂揚著腦袋“你說,小爺有沒有錢?”
那囂張的樣子,就差腦門上寫著,爺有的是錢!
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政祉安一把將他懷裡的小孩撈了過來,一手自然的搭在小孩的右肩上,眼中滿是不屑的傲氣“我也要留下來,這些就當夥食費了。”
大漢看著手中的五百兩發愣,感情這還是個腦子不好的富家子弟!賺大發了,出手就是五百兩,早聽說有些富家子弟喜歡遊山玩水,感受民間生活,以前他都是嗤之以鼻。
說是體驗民間生活,實則還是拿著家裡的錢到處煙花巷柳的揮霍,如今看來的確有天真單蠢的公子哥。
他將銀票塞進懷中,原本看著凶煞的臉上,揚起了笑容,手中的彎刀遞給旁邊的屬下:“走,兄弟,這邊。”
匪眾紛紛讓開一條道路,大漢走了兩步,又停下,指著那名年輕的侍衛“把他錢收了。”又看向輪椅上的男人“把他也一塊兒帶回去。”
又指著推輪椅的人“你們湊錢去,三天時間,不然。”大漢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他已經絲毫沒有威懾力。
甚至還顯得有些傻氣。
政祉安眼含笑意的拍了拍小孩的肩頭,隨後自己跟上大漢的步伐,熱絡的聊了起來“大兄弟,這是哪兒啊?”
“這兒啊,這裡屬於白山縣,但是距離縣城還有三十幾裡路。”
小孩回到輪椅男人的身邊,眼眶紅潤,低垂下頭“表叔。”
“害怕了?”輪椅上的男人,見他安然無恙的回到自己的身邊,麵上平靜,眼中卻浮現明顯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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