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賈一方帶著那群人灰溜溜的離開後,政祉安下馬走到張禾的麵前蹲下,方才的豪情萬丈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言蕭瑟最終化為歎息。
“他的後事你們有何想法?”
孫二,李三兩人麵帶悲戚又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她,顯得十分彆扭。
看出他們的糾結,政祉安淡聲道:“不用在意我的身份,跟之前一樣就成。”
腦子簡單的李三眨巴眨巴虎眼,抹去臉上的淚水,咽了咽口水想說話,因太過震驚而打了個嗝兒。
孫二擦去眼淚垂眸,喉嚨似有石塊壓著,聲音沉悶沙啞“大大哥沒有親人,家鄉也被毀了,無名山是大哥選的地方,我想葬在那裡,他應該會高興。”
李三連連點頭,打嗝聲不停。
“行,我安排人幫你們一起操辦。”政祉安抬手拍在李三的肩膀上。
三兄弟,主心骨不在了,這兩人何去何從還真不好說,孫二腦子活絡,但要是沒有人看顧很容易走上歧途,李三這人腦子比元鳴好不了多少,甚至更軸,被人賣了估計還要幫人數錢。
“處理完就到呂府彆院去。”
兩人對視一眼點頭。
大哥臨死前還不知道這位的身份,交代要跟俞公子一起安頓好難民,雖然現在知道肯定也用不上他倆,但大哥最後的交代他們自然是要辦好。
政祉安起身看向不知何時停在馬車簾子處的俞平,對上他如星辰的眸子,總覺得眼熟,又想不起來。
“參見公主殿下。”俞平抬手,微微頷首,即便是行禮的動作都被他做得彆有一番風姿。
端正不失雅致,沒有李三他們的局促,也沒有因得知政祉安真實身份後而畢恭畢敬,好像本就如此無論她是誰。
政祉安擺擺手,“少來這些虛禮。”
“安安,這位是?”褚墨不知何時走上前,看向俞平的視線多了些打量。
兩人視線有一瞬的交鋒又錯開。
“俞平。”
“我師兄褚墨。”政祉安將兩人介紹完,左看看右看看,兩人完全是不同的風格,一個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個像幽靜淡漠的翩翩公子,卻又暗藏鋒芒叫人忍不住想要剝開最上麵的那層皮探個究竟。
但她有預感,藏在那層皮下的不定是個什麼玩意兒。
如師兄就是個白皮黑水餡兒,這麼比起來還是元鳴好,傻是傻了點至少表裡如一。
兩人禮貌地點頭示意,誰也沒有主動結識的心思。
倒是看著那個渾身血跡麵色難看的人,俞平眸中劃過一絲精光,“你受傷了?”雖是問,卻十分確定,言語間泛著絲絲寒意叫人側目。
“小事兒。”政祉安悶咳一聲淡笑,輕鬆地像隻是小小的破皮而已,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背後的人也屬實是下了功夫,竟讓她險些命喪荒野。
褚墨不讚同的看向她,“小事兒?”抬在半空的手就要落到政祉安的腦門上。
政祉安身體下意識後傾,大眼無辜的望著他眨巴。
她知道師兄是擔心自己,這次確實是自己思慮不周,身份暴露後身邊還敢不留人,不就是等彆人來殺麼!
俞平知曉她如今不過是用內力壓著,又有外人在場,眼中無聲警告,放下了準備落在她腦袋上的手,冷冷道:“不是要去什麼彆院嗎?”
“對,對,對。”政祉安恍然想起自己趕來的目的,掃過眾人,正色的看向守在一旁的影衛“調整隊伍,準備出發。”
“是。”
在政祉安轉身之際,俞平低沉的聲音響起“公主身上有傷不宜騎馬,若不嫌棄,可與在下一同乘馬車前往。”
馬車內——
政祉安看了眼俞平,又看了眼自家麵色如常的師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隻得開口打破這莫名的沉寂,“這幾日留俞兄一人操勞難民的事,多謝了。”
“本就是你我二人一同接下的此事,何來謝之一說。”俞平淡然應著。
雖認識不久,政祉安卻也大概摸到他的性子,知道他的確不會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轉而又問:“你們與那些百姓起衝突時,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今日是最後一批難民轉移,城中百姓先前不鬨卻在這個時候出來阻攔,有點腦子的都能猜到這件事情發生得不正常。
“我的人抓了幾個帶頭挑唆的,到時公主接過去問問便知。”
政祉安不意外他有這麼敏捷的動作,倒是俞平有些側目,在那麼混亂的情況下,一般人可不會想到此處。
“張禾後來可有與你說過什麼?”政祉安視線凝結,不錯過俞平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俞平目不斜視道:“未曾。”
“那就怪了!”政祉安雙手環抱,食指輕擊,斜靠著後邊的車壁,半斂眼簾。
張禾的死不是意外,這就說明他手中還有什麼東西是她們不知道的,背後的人以百姓為棋,看似是百姓為了救命而搶藥材,實則明晃晃告訴世人,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她這個下令的公主無視製度,固執己見才導致百姓憤而群起。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