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百春園跟著的人見萬俟澤都沒提方才的事,便也三緘其口,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政祉安看時辰差不多了,便與袁晟幾人分彆,將萬俟瑾姐弟倆送回行院。
臨了政祉安笑意盈盈地盯著萬俟澤:“聽聞四殿下曾言本宮不配為一國公主,為此還同我義兄切磋了一番,敢問四殿下要怎麼做才配呢?”
萬俟澤心底咯噔一下,跨上石階的步子頓住,回身扯出一抹難看的笑“誤會,你都不配為公主誰還配,肯定是你聽錯了。”
午間因為元鳴,政祉安獅子大開口還曆曆在目,都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偏這個政祉安是個無理都要爭三分的主,她突然重提這事兒,誰知道她肚子裡又憋著什麼壞水。
“四殿下說得也是。”政祉安笑意不減:“不過聽說那日你們本是要送東西給我義兄賠禮,他麵皮薄不好意思,我這個妹妹眼看他消瘦得。”說到此處她裝模作樣地用錦帕擦拭著眼角。
“今日瞧四殿下買的東西也不少,不如你送他些補補,如此一來也算全了你們誠摯的歉疚之情,殿下也不用整日愧疚不安,你們覺得樂安這個提議如何?”
無恥!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並非舍不得那些玩意兒,實在是政祉安太得寸進尺,囂張得萬俟澤恨不得上去撕了政祉安那張矯揉造作的表情,偏她還冠冕堂皇的讓人挑不出錯。
萬俟澤強壓著怒氣,從齒間硬擠出個字,“好。”
“兄長,四殿下如此有誠意,你可原諒他?”
元鳴看得一愣一愣的,隻木訥地點頭:“原諒。”
安安是在替我出氣?安安真好!果然她是最愛我的
從晨間見到萬俟澤他們開始藏在心底那絲陰霾被一掃而空。
回宮的途中——
政子玥瞧著車窗外元鳴騎在馬上一手持韁繩一手拿著糕點往嘴裡送,笑得像個孩童,又看向旁邊一臉舉止淡然悠閒喝茶的政祉安,有些擔憂:“樂安,你剛才那麼做會不會有失穩妥?”
“你覺得我擔心把萬俟澤他們得罪得太死?!”政祉安了然的點明她想說的意思。
政子玥沒說話但那雙眸子裡是不置可否。
政祉安垂眸吹著茶氳:“我且問你,萬俟澤他們是以什麼身份來的安崇?”
“西禹使臣。”
“目的是什麼?”
政子玥思索半響,腦中有個模糊的想法,總不能說為了來看安崇山水吧,那豈不顯得自己太傻了。
她索性搖頭。
“當然是為了來搞好關係啊。”政祉安看著政子玥不自信地模樣,忍不住往給她腦門上彈了個瓜蹦,“無論他們最終目的如何,明麵上一定是以兩國交好為宗旨。”
“我再問你,安崇與西禹孰強孰弱?”
政子玥突然有種被太學院夫子提問的恐懼感,不自覺地正了身形,雙手交疊規矩的放在膝蓋間,認真回答:“西禹國地處西南一隅,聽聞他們那裡林深物稀,而我們安崇地廣物豐,兵強馬壯,自是比他們強盛。”
“可這跟你今日的做法又有何關係?”她依然沒忘記剛開始的問題。
“算你答對三分。”政祉安點頭,這丫頭還挺執著,“且不談兵馬物資那些東西,就說我們兩國相交,其並非上下屬國,而是平等相交,既如此,作為使臣代表自己的國家出使他國,理應恪儘職守嚴正己身,讓彆人感受到自己的態度和誠意。”
“好比外人到家裡來做客,結果一進屋他就趾高氣昂地把咱家親戚給打了,你難道還要笑臉相迎?”
“自然是不可能。”政子玥腦袋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
政祉安替她整理被掛住的流蘇,“所以啊,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樣子,若是他們沒這個自覺,那我們作為主人家難道不應該提醒提醒?!”
“身為皇室的我們還不強勢,叫人輕看,那身在底層的百姓,鎮守邊境的將士豈不更加直不起腰杆。”
政子玥被她的話震得出神,像有什麼東西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她不明白,政祉安的說法與她母妃和她說的謹小慎微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她又說不上來。
“那要是萬俟澤他們回去說些什麼影響到兩國相交怎麼辦?”
政祉安此時當真如一位老師般耐心為她講解:“西禹女皇執掌皇權多年,能在安崇和北蠻之間寸土未失,足見其並非昏庸之君,國與國相交怎會因為小輩之間的打鬨而起衝突。”
“要是起了呢?”政子玥追問,此時的她像個懵懂稚子,努力汲取著超出她認知裡的東西。
“所有的衝突絕非一時興起,衝突若起,必是早有所謀。”
政子玥不再言語,努力消化政祉安說的話,到下馬車時因為出神踩空險些摔下馬車。
伸手扶她的翠枝嚇得差點魂魄離體。
所幸政祉安反應迅速將人攔腰抱住才避免這場驚心的意外。
用過晚膳,淩飛蹲著身子用肉乾逗弄著打鬨中的赤烏和來福,想起元鳴和萬俟澤在河道邊的事情,看向榻上同自己對弈的政祉安,道:“主子,今日元鳴和萬俟澤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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