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夜沉了,廟外再度飄起了零星的小雨。
破廟之內,一大一小兩簇篝火相對而放。
白發男孩蹲在地上,卷起了袖子的他,正握著一方陳舊的藥罐,專心致誌的把控著煎藥的火候。
先前,顧寧安讓他直接在自己麵前的篝火上煎藥就是,但這孩子便說“煎藥得用小火,火大了藥性就敗了”。
故而,這孩子便端著藥罐子,足足在地上蹲伏了近半個時辰。
濃鬱的藥味在屋內彌漫,聞著很清爽,沒有那種令人不適的苦澀感覺。
見白發男孩將藥罐從火上取下,又稍置了一會後,抬手倒入了事先清洗過的褐色瓦碗之中。
顧寧安便是起身走了過去候著。
待呈棕黃色的藥湯入碗後,白發男孩先是道了一句“有些燙,再等等”後,又是將僅剩一些藥渣和少許藥汁的藥罐抬起,倒入了一個藥勺之中。
瞧其一副又要試藥的樣子,顧寧安忙壓手:“是藥三分毒,不用試藥了。”
說話間,顧寧安端起藥碗,輕吹了一下,便是一飲而儘。
白發少見眼眸微動,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先生,你當真不怕我。”
放下藥碗,顧寧安一邊隨手拿來裝水的葫蘆清洗了一番,又是一邊打趣似的應道:“我這麼大人了,怎麼會怕你一個孩子。”
“孩子……”
白發男孩呢喃了一句,便沉默不語。
他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孩子”這般稱謂了。
小怪物、掃把星、瘟神,類似這些寓意著晦氣的稱呼,早已充斥著他的生活……
“喝了之後,頓時覺得好些了,多謝小大夫了。”
顧寧安的話讓白發男孩回過神來,他點頭應道:“嗯!先生風寒不重,再吃一頓就好了。”
顧寧安笑道:“多謝小大夫了,這藥幾錢?”
“錢?”
白發男孩猶豫了片刻,方才道:“一個銅板就是。”
顧寧安笑道:“這麼便宜?”
白發男孩點點頭:“嗯。”
顧寧安笑道:我現在身上沒錢,可以先欠著你嗎?”
第(1/3)頁
第(2/3)頁
聞言,白發男孩忙道:“其實不給錢也是可以的,這草藥都是我自己采的,我本就打算送給先生吃的。”
“而且,先生是我的第一個病患,其中意義,可比兩份草藥精貴多了。”
“那我便欠小大夫一個人情。”顧寧安笑道:“對了,不知小大夫姓名?”
“我名時雨,先生呢?”
“顧寧安。”
時雨拱手道:“顧先生。”
顧寧安“嗯”了一聲,繼續道:“你年紀不大,怎得一個人大晚上跑到這荒郊野嶺來了?”
“顧先生,我不是梧州人士。”
時雨指了個方向:“我是打衢州來的,已經出來有兩個年頭了。”
顧寧安一愣:“衢州距此地不下千裡,你兩年前就開始走了?”
時雨點點頭:“是啊,我不是直接來的,我每到一處,都要尋各地的藥草,將它們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