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冷吧。”他的話雖平淡,卻透出一絲憂慮。
玄鶴感受到她體內的寒氣,眉頭緊鎖,加大了懷抱的力量,同時催動內力幫助她驅散寒毒。
“我會彌補我的過錯,用我的一生來贖罪。”他緊緊抱著她,眼神堅定而誠懇。
“道長,你何必如此。”
曲心苦笑著,無力地推著他,但她的力氣早已被寒毒消磨殆儘。
聽到這話,玄鶴心中湧起無儘的愧疚與痛楚:“我願意付出一切來彌補,這是我真心的承諾。”
曲心的話語像鋒利的劍,直刺玄鶴的心底。他終於體會到什麼叫作內心的煎熬,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曾經的決定。
愛人的每一句懷疑,都像刀刃一樣刺痛著她的心。
他終於明白,為何曲心能在眾人麵前保持鎮定,卻在他表達質疑時,流露出那般深切的悲傷。
“心兒,我……”
玄鶴張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從小,他的世界裡隻有劍術與修行,幾乎不懂得如何與人交流。
人們通常不會與他多談,也從未見過他的表情變化或情緒波動。仿佛他生來就是為了修煉,心中無雜念,眼中無動搖。
這正是清虛派掌門看重他的原因之一——唯有這般專注的修道者,才能登峰造極!
然而,遇見曲心之後,一切悄然改變。
曲心如同一支畫筆,在他空白的生命畫卷上塗抹出絢麗的色彩。從此,他的世界不再隻有劍道,還多了她的身影。
“玄鶴道長還是同你那些師兄弟一樣,喚我五毒妖女吧,‘心兒’二字,我承受不起。”
曲心轉過臉去,不願直視他。他在玩什麼把戲?
在深深傷害了她之後,竟還能如此親昵地稱呼她!
他還記得自己曾認定她是殺害同門的凶手嗎?還記得他親手讓她飲下寒毒,將她囚禁於冰窖中所受的折磨嗎?
玄鶴沉默,抱緊她的手並未鬆開。
良久,他輕聲說:“你的寒毒未除,莫要太過激動。”
寒氣自骨髓蔓延,曲心的嘴唇已變得烏青。剛才的情緒起伏加速了寒毒的侵蝕,加劇了她的痛苦。
她蜷縮著身體,頭抵著膝蓋,顫抖著等待疼痛過去。
“心兒。”見她因痛而無聲,玄鶴心中如被撕裂。若自己能早些對她卸下心防……
輕輕一吻落在她冰冷的額頭,玄鶴暗暗發誓:心兒,我會結束你的苦難,目光堅定地望向北陵皇宮的方向。
這一次,曲心陷入了漫長的夢境,夢回初離五毒之時。
夢裡她輕聲對著師傅說道:“師父,我想出去走走。”
五毒教早已遠離塵世紛爭,而她自幼在山穀中長大,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
她的性格活潑好奇,成年後便常常懇求曲如塵,希望獲得許可離開山穀,去外麵的世界曆練一番。
“外麵的世界人心叵測,江湖險象環生,你為何如此渴望外出?”麵對這位弟子的請求,曲如塵總是帶著一絲溺愛,這時她笑著輕點了一下徒弟的眉心。
“穀中的風景我已經看膩了,師父,連薑雪都離開了乾國去了北淩,我也想出去看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