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天氣漸熱,等到佩筠腹中胎兒七個月大的時候,又快要到了去圓明園避暑的日子了。
這幾個月,胤禛像是住在了永壽宮,令人驚訝的是,明目張膽的如此獨寵,竟也沒有掀起多大水花來。
其一,唯一能夠阻攔勸誡的太後,胤禛已經逐漸歇下那份母子親緣,自然不會再被她掌控,甚至於太後每每不滿開口,他都要更加倍的賞賜他的筠兒,眼下已經徹底的將之晉為了瑄貴妃,冊封典禮辦的盛大隆重,直至氣的她臥病不起。
其二,眼見太後都折戟沉沙,皇後更是不會冒險出頭,她一心想著落了永壽宮這胎,可不知是不是因果報應還是心有邪念,每次她動了這些念頭,頭風就發作的愈發狠烈些,簡直讓她痛不欲生,慘叫連連。
再加上胤禛對永壽宮的保護幾乎是無孔不入的,她想不到合適的下手機會與手段,隻好恨恨的暫且歇下,抱著待她生產之日一屍兩命的念頭,才能稍稍撫慰自己狂躁的心。
其三,本該囂張跋扈且不容人的華妃……她成了佩筠的閨中密友,每日最常做的就是擠兌與陰陽怪氣齊妃,彆彆扭扭且傲嬌的爭奪佩筠的獨自關注。
是以,在這種大環境下,佩筠想要不瀟灑肆意都難,她被胤禛精細養的珠圓玉潤,還長了些肉,本就絕豔的模樣更顯風情,即便是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也絲毫不損美態。
……
本來胤禛早早的就免了她去景仁宮請安,可對她的性子又最是了解不過,無奈之下隻好在她身邊多派了個養心殿心腹嬤嬤,時時照看著。
畢竟習秋雖足夠忠心,卻也太過年輕,少了些經驗和閱曆,眼下那位名叫慶瀾的嬤嬤就來到了佩筠的身邊,做了掌事姑姑。
今日早早的梳洗打扮完,佩筠便躍躍欲試的要跑去景仁宮請安,再和華妃與齊妃彙合,明目張膽的擠兌皇後,想想就開心!
慶瀾即便再中用,也不能阻攔主子的腳步,隻能認命的排查好她所有的安全隱患,又檢查了轎輦沒有問題,這才肯讓她坐上去,慢吞吞的往景仁宮而去。
還沒到,就遠遠的瞧見華妃正翹首以盼的在門口等著她,等離得近了,又裝作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驕矜的撫了撫精致華麗的發髻,撇了撇嘴抱怨道。
“你怎麼這麼磨嘰?”
“這麼熱的天,我的妝都要花了。”
佩筠在習秋與慶瀾的攙扶下慢吞吞的下了轎輦,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比她更為驕橫的抬眼望了過去。
“本宮現在可不是一個人,怎麼快的起來?摔著碰著了可怎麼辦?”
這麼說著,她又懶懶的抬起了手臂,就被她華妃下意識的攙扶住,雖是狀似不情不願的白了她一眼,可動作卻是極為輕柔的,看向她肚子的目光有些許羨慕,一閃而逝,輕哼道。
“那我也等了這麼久,你得賠本宮!”
佩筠邊走邊嘲笑她:“我是貴妃,你是妃,你好意思在我跟前自稱本宮?沒睡醒呢年世蘭?”
“……富察佩筠你閉嘴!”
吵吵鬨鬨的走進了內殿,就瞧見滿滿登登的坐了兩列人,就連保胎到五月卻愈發虛弱的甄嬛也強撐著過來了,還有隻有敷上厚厚的脂粉才堪堪遮掩住傷疤的安陵容,與冷心冷情一直閉宮不出的沈眉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或明晃晃或隱晦或打量或嫉妒。
佩筠目光掃視一圈,齊妃正老老實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瞧見她過來了眼睛一亮。
“筠兒妹妹,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