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掛鐘噠噠走的聲音也聽的人心慌。
總之,那人肯定不是正常人。
如果是正常人或者其他玩家遊客,聽到這邊寸頭男倒地抽搐加嘔吐的一條龍表演,肯定會過來查看情況。
但那人就和完全不在意這裡發生的一切一般。
突然,水聲停了。
廚房後麵的人端著一盤水果走了出來,見到眾人的時候,還露出笑容“都來了,坐吧,彆客氣,水果洗好了。”
這是一個看起來快三十歲的女人,麵容清秀姣好,上身是紅色毛衣,下麵是淺黃長裙,看著讓人心生好感。
指著自己的麵具,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搖鈴“她能看著我們這幾個奇葩麵具還這麼自然,我戴的不會是假麵具吧?”
蘇搖鈴“可能她比較喜歡小醜。”
“?”
老板,你禮貌嗎?
對你的打工人好一點!如果你還這麼對我的話——
蘇搖鈴你就?
我就跪下來求你!
“小騫,過來,叫人,怕什麼,過來呀,有點禮貌,叫叔叔阿姨。”
女人朝著沙發後麵招手。
一個三歲多,眼睛很大,五官小巧精致,如同瓷娃娃一般的男孩便從後麵走了出來,他小心看了一眼眾人,忽然麵露害怕之色,又縮回了沙發後麵。
摸了摸自己的滑稽麵具這才是正常人看到他們這群麵具狂魔的表現嘛。
女人在沙發麵前的桌上放下水果盤子,招呼眾人坐下,自己繞到沙發後麵,將孩子抱了起來“來,給大家笑一笑。”
小孩搖搖頭,也不說話,不敢看眾人。
他長得挺漂亮,雖然人還那麼小,但微微泛棕的短發有些不太聽話地翹起。
女人把他放了下來,“去吧,不要讓媽媽不開心哦。”
聽到這句話,男孩有些猶豫,低頭躊躇了半天,才深呼一口氣,像是要上戰場一樣,走向了眾人。
然後就被蘇搖鈴一把撈了過去,放在自己旁邊,還把沙發的抱枕放在他麵前,牽著他的小手抱住。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男孩那雙眼睛似乎寫著兩個字啊?
但抱枕可以擋住他的大部□□形,足以給人安全感,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收攏手臂,抱住那和他差不多大的靠枕。
蘇搖鈴說“好了,不用叫叔叔阿姨了,我今年才十八歲。”
女人一笑,在他們側麵坐了下來,正好挨著老餘。
這可讓老餘渾身開始發抖。
跑還是不跑!?
“老林出去取畫布了,估計要晚點才會回來,作為老林的朋友,大家應該也是第一次見我,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都可以提出來——”
女人笑著說完,第一個接話的,是蘇搖鈴。
她秉持著你黑化我不怕,沒黑化更不怕,我甚至可以幫助你黑化的態度,開門見山“你知道優秀之家嗎?”
這話一問出去,眾人心裡皆是咯噔一下。
比旁邊的那個小騫還要坐立難安,生怕女人黑化瞬間,把離她最近的那幾個人當場咬死。
因為女人的臉色變了。
笑容凝固。
這場麵堪比蘇搖鈴當年在狐狸村問老太知不知道狐狸新娘。
在這緊張地沉默中,陳小米笑了一聲。
這一聲出現的太巧合,就仿佛是在嘲笑誰一樣。
女人的目光變得狠厲起來。
她盯著陳小米和蘇搖鈴“你們怎麼會想問這個地方。”
陳小米……
救命,她剛才隻是覺得場麵有點好笑,就笑了一下——
得罪你的可是對麵那個大佬不是我啊!
蘇搖鈴“怎麼,這地方有什麼不能說,或者不可見人的嗎?”
女人死死盯著她。
終於,眾人想象中的黑化場麵沒出現。
女人回答了“那是地獄,那是惡魔聚集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們是從哪裡聽到這個名字的,但是我絕不想在你們口中聽到第二遍——”
蘇搖鈴“優秀之家。”
女人“?”
蘇搖鈴“知道了,我們不會一直提起優秀之家的。”
其他人“?”
不是吧,以女人對這個詞語的敏感和憎惡程度,張無語同學這麼挑釁,你都還不黑化?
這合理嗎?
合理。
女人壓下了怒火——
在場的人都看出來了那份忍耐。
她忽然笑了“對了,你們餓了吧,我先去洗一下菜,這些水果,大家一定要吃完哦,如果吃不完,我會很生氣的。”
她說生氣的時候,蘇搖鈴察覺到身側的孩子往沙發裡縮了一下。
蘇搖鈴側頭,伸手拍了拍他抱著的靠枕。
她沒碰孩子,而是碰了靠枕,既給了安慰,又沒有嚇到此刻像是驚弓之鳥的他。
等女人起身哼著歌回到廚房後,其他人才放鬆下來。
老餘已經滿頭冷汗“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那個,譚,譚青是吧,我能和你換個位置嗎?”
譚青點頭,知道老餘是怕女人一會過來,再坐到他旁邊。
西瓜奶茶在蘇搖鈴旁邊,低聲說“你剛才怎麼在激怒她啊?而且她也好奇怪,明明看起來很生氣了,但是卻一再容忍你說的話,這是不是不對勁啊。”
這裡的怪物,什麼時候性格變得這麼好了?
蘇搖鈴說“很簡單,還沒到她黑化的時候。”
女人在等什麼呢?
剛才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說著——
等著我把你吞吃入腹,撕成碎片。
她看了眼假窗戶照進來的光,隱約明白了那女人在等什麼。
於是,蘇搖鈴說“還記得畫廊裡的紅衣女鬼吧。”
幾人點頭,那恐怖的模樣誰都忘不了。
蘇搖鈴“我想,那個鬼跟著我們來了。”
西瓜奶茶嚇得靠近了蘇搖鈴,抓住她手臂,“哪?鬼在哪?”
蘇搖鈴看向廚房忙碌的身影“那個女人,就是鬼。”
陳小米哆嗦了一下“什麼,你怎麼知道?”
蘇搖鈴“因為她的臉,和那個女鬼一模一樣。”
眾人“?”
剛才那情況,你都能看清還記住那長發女鬼長什麼樣子?!
大佬牛比。
剛才假窗戶透進來是亮的光,而現在的光線則有些偏橘黃,就像是黃昏落日餘暉掃落在客廳裡一般。
顯然,這裡的時間流速也是有問題的,從早到晚,要不了一天,隻需要他們坐在這兒,說一會話。
所以,再過不久,就很可能會進入“黑夜”。
她想,那個女人等的或許——
就是夜晚。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陳小米忽然道,“你們看見她剛才的樣子沒有?明明是從優秀之家出來的,還裝的和什麼似的,不知道的真以為她是誰家的大小姐,名門千金呢。”
李風看向陳小米,詫異道“你說什麼?”
陳小米一改剛才的語氣,驚慌道“不,不是我,不是我說的——”
她忽然詭異地笑了一聲,繼續道,“我看林函是瞎了眼才會娶她,聽說林函最近在替她請心理醫生,你們說,她不會腦子還有點病吧?”
後麵的語氣,和前麵的驚慌不同,回歸了前麵的嘲諷。
“心理醫生哪是看腦子的啊,那是看精神的!肯定是精神有問題。”
西瓜奶茶隨後也道“哎,你說,如果媽媽是精神病,兒子會不會遺傳啊,我之前就聽說,小騫表現的不太正常,之前送他玩具,他不是都不喜歡嗎?正常小孩哪又不喜歡玩具的。”
說完,她也捂住嘴巴“不,不是我說的!”
緊跟著,剩下的人也陸續開口說話,但每個人說完,都自己心裡生出一種恐懼——
因為他們知道,那不是他們自己說的。
更像是,麵具操縱著他們說的一樣!
然而,此刻的麵具就像是長在他們臉上一樣,誰也取不下來!
章丁也被迫道“還真有可能,其實啊,我覺得林函精神說不定也不正常,不都說了嗎,搞藝術的都是瘋子。”
寸頭男邊說還在邊吐血,估計是剛才血沒吐乾淨,“林函上學的時候就假清高,還是優秀生呢,老師的舔狗而已!現在畫火了,對我們那幾個老同學愛搭不理的,嗬嗬,裝什麼呢,我說啊,這一家就沒幾個正常人!”
寸頭男的語氣還特彆激烈和不忿。
譚青的聲音和麵具表現的表情一樣嚴肅“一會可彆在人家麵前這麼說,畢竟我們要辦畫展,方方麵麵都得林函點頭。”
隻有李風沒有說話。
最後說話的是蘇搖鈴。
她感覺到臉上猩紅麵具散發出來的瘋狂,扭曲,憎恨。
然後,她用那清冷的聲音說,“死吧。”
眾人臥槽!
雖然知道她也是被麵具控製,才說出這種奇怪的話來,但是以蘇搖鈴剛才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
他們莫名其妙覺得這句話就算是她自己說的,也不是不可能啊!
麵具沒有繼續控製他們說怪異的話,反而是旁邊的小孩痛苦地捂住耳朵,聲音顫抖“彆,彆說,彆說了!”
“彆說了!彆說了!”
就在他喊完這幾句之後,窗外的光從暖變冷,客廳裡卻沒有開燈,夜光落在沙發上,那些家具如同恐怖而形狀扭曲地怪物,蟄伏在每一處角落,盯著他們。
夜,降臨了。
廚房的哼唱聲,變得扭曲而詭異。還透露著一些愉悅。
哼唱者愉悅了,玩家估計就不會太愉悅。
這有點怪異的哼唱聲,在安靜的客廳裡顯得格外清晰。
緊跟著,廚房的那個女人,緩緩走了出來。
她的臉上布滿了疤痕和裂痕,竟有幾分像是蘇搖鈴臉上的麵具。
一雙恐怖突出的眼睛帶著強烈的仇恨,長發披下,裸露在外的皮膚也都是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她的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你們不是很優秀嗎?過來,讓我幫你們變得更好——”
老餘快嚇尿了,實際上,那個愁眉苦臉的麵具帶給他的負麵心理的影響,比他想象的要大“彆彆!不是我們啊,剛才說這些話的是這些麵具啊!”
章丁也點頭“對對對,不是我們說的!”
女人慢慢走向他們“那就把麵具給我。”
章丁快崩潰了“我們取不下來啊!能取下來一定給你!”
女人陰慘慘地笑了一下,歪著頭,脖子像是被扭斷過,沒有太大支撐力,腦袋一晃一晃的“那就把你們的頭和麵具一起割下來——!”
章丁??
我是這個意思嗎?
不對,你這個企業級理解有點過於超前了吧?!
sripts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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