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放著蠟燭的破桌子,旁側還有一個案桌,擺著亂七八糟的雜物和紙錢,桌子上是飄動的破帷幕,後麵還有一些空隙。
偏偏就是那桌子後麵的空隙足以站下一個人。
隨叫隨到看到的,便是桌下的影子。
因為眾人都是身著古代裝扮,光線灰暗,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但無論站在那兒的是誰,都不會讓隨叫隨到驚訝。
讓他突然後背發麻的是,當他站直了身子再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桌子後麵沒人!
“我,我剛才好像看到了點東西……”
在這種副本裡,隨叫隨到可不敢把自己看到的一切歸咎於幻覺,哪怕真的有出現幻覺的時候。
但及時向隊友彙報情況,是一個優質大腿掛件該有的覺悟。
安子亦聽完他的描述,沒有猶豫,快步上前檢查那案桌,和案桌附近的空間。
這地方也就那麼大,雖然有些雜物帷幕遮擋視野,但有沒有多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發現的。
他搖搖頭“沒找到。”
西瓜奶茶拉住被狂風吹得砰砰作響的廟門,“風越來越大了,估計一會就會下雨。”
清雨點頭“這地方如果遇到暴雨,說不定會塌,隨叫隨到還看見了奇怪的影子,我看,還是不要留在這裡過夜最好。”
譚青擦了擦臉上從屋頂漏洞低落下來的雨水“那我們先走吧,至少找個不漏風不漏雨的地方……”
其他人沒說話,但不說話,基本也是等於默認。
於是,西瓜奶茶打開門正準備走,但出門之前,還得先看看身後的蘇搖鈴在哪。
然後,她就看到在風雨欲來的廟裡,少女站在那案桌後麵的牆壁麵前,仰著臉看著什麼。
那牆壁上汙漬太多,唯一的照明也就是桌上的蠟燭,看不太真切。
隨後,蘇搖鈴伸手摸了摸牆上的碎片,輕輕一動——那碎裂的牆壁便掉落下來,露出下層的牆麵。
安子亦走了回來“有字!”
原本準備該出門的人立刻轉了回來,幫忙清理了牆壁,這才看清下層的牆麵上的所有內容。
“屍鬼神怪存於人心之中,亦存於人心之外。
你為你,不為其他。
故事之外為故事。”
看了半晌,直到外麵響起了雨聲,才有人打破沉默。
隨叫隨到“……看不懂,有沒有文化人翻譯一下。”
安子亦想了想,道“第一句話倒是挺好理解,人心裡有鬼,但人心外也有鬼。”
翻譯了,但是好像又沒有完全翻譯。
不過,能提前知道這個副本是有可能存在鬼的,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聯想到剛才隨叫隨到看到的影子,似乎……更恐怖了。
第二句和第三句話,可就比他們遇到的其他規則難懂多了,整個一個哲學拿捏住。
除了這麵牆,他們再無其他線索,倒是眼看著風大了起來,連廟頂都發出了不堪重負,隨時可能倒塌的呻吟聲。
幾人出了廟門,外麵就一條小路,不知通往何方,但四周一片荒涼,沒彆的去處,眾人也隻能沿著路走。
誰也不知道,在他們離開廟門的時候,廟裡一個搖晃的影子,出現在了燭火之前。
那是一個麵容僵硬的男人,盯著眾人離去的身影,嘴巴裡咕嚕著什麼。
但他並不是站在那裡。
因為他隻有半截身子,落在地上。
四目的神像,詭異的半身人,還有越來越大的風雨……
“前麵是不是有一座府邸?”
安子亦借著閃電的光,看見了前麵的大宅,“看起來比破廟安穩多了。”
晉深反而覺得,這荒宅出現的太詭異,看起來比破廟還危險。
但還沒等他說話,蘇搖鈴便已經朝前麵走去。
幾人隻能跟上。
誰知道,蘇搖鈴走到宅門口之後,更是直接就敲開了門,還聲稱自己要住宿。
“抱歉,此處不是客棧。”
開門的姑娘說。
蘇搖鈴看了眼府門前掛著的白色燈籠,“沒事,府中喪事辦完了沒?”
“啊?”
這也是其他人想發出的聲音。
有這麼直白問話的嗎?
春斜到底還是回答了,“明,明日便下葬了,你們幾位是……”
蘇搖鈴自然而然地回答“我們是來吊唁的,隻不過路上出了點意外,不過,對你們這兒……我也不是很熟,隻是家裡人忙不開,念到與此間主人的交情,才讓我過來。”
說完,她又問,“對了,死的是誰來著?”
春斜“啊??”
你這也太不熟了吧。
蘇搖鈴“嗯?”
春斜“去,去世的是老爺,既然如此……”
她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冬去,可惜這冬去也是個小丫頭,拿不了主意,但既然對方聲稱是來參加葬禮的賓客,總不能讓人在外麵淋了風雨。
“那,幾位先進來吧,我替你們安排客房,不過,這後麵的幾人是……?”
後麵的幾人已經滿頭問號了。
這丫頭這話都能信?
蘇搖鈴的異能——認知趨同。
對於春斜來說,蘇搖鈴的話總是莫名讓人信任的。
“這幾人都是我的隨從和丫鬟。”
蘇搖鈴的話倒是沒人敢反駁,隻要能找個地方先過了今晚,隨從也不是不可以。
總之,她成功替大家爭取到了免費的客房。
在前往客房的路上,蘇搖鈴還在問。
“老爺姓什麼?”
“姓徐。”
“府中還有哪些人?”
“也就隻有夫人了,還有些下人和家丁,賓客這幾日都已經散了,夫人的意思……明日下葬之事,不想讓外人參加。”
“那你還把我們放進來?”
“啊?……”
不放進來,總不能把你們關在外麵吧?
隨叫隨到跟在蘇搖鈴身後,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見過各種各樣的大佬,但沒見過能和p一個照麵,就把對麵穩得這麼厲害的大佬。
安子亦頓時都不香了啊!
安子亦……謝謝你,我都說了我不是大佬。
其他人也隻是聽著蘇搖鈴和春斜的對話,看她如何三兩句話就把這宅子的情況摸清了。
雨聲小了些,忽然頭頂一道白光閃過,春斜手裡的燈籠燭火閃了幾下,險些要滅了——
而前麵的長廊儘頭,站著一個麵色青白,身著素色長裙的婦人。
正直勾勾地看著他們所有人。
“春斜,冬去,”
婦人的聲音有些嘶啞,若是湊近了些,還能聞到些許腥味,“叫明日來下葬的這些人也回去罷。”
冬去不敢出聲,是春斜上前了一步,道“夫人,怎麼了?”
婦人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她慢慢地說,“老爺明晚就會回來了。”
春斜不敢說話,但臉上的驚恐溢於言表。
老爺,老爺不是死在土匪刀下,連個全屍都沒見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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