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條件的畫紙其實並不多,很快,蘇搖鈴就根據畫紙上的日期,找到了一個近期繪製的野外風景素描。
裡奧納多來到鮮花城已經半年多了,他花了大量的時間門呆在城裡,但這幅自然風景的畫卻是近期畫的,說明就在這附近,而且他近期去過。
而且看這紙上可以看出那裡的山比較高,遠處似乎可以看見鮮花城的一角,模糊的黑白對比線條之中,隱約有一些疑似山洞的地方。
既然要藏,自然不可能藏在荒郊野外,要麼是叢林,小屋,或者——洞穴。
雪六感慨:“還好有你,菲歐洛爾,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
裁州:“……”
他無語,“你從哪裡學來的翻譯腔說話方式。”
雪六說,“你閉嘴。”
但隨後,她臉上的慍色變成了驚疑。
裁州說的對,雪族的世界是沒有中世紀的,她也從沒來過這種地方,但她怎麼會開始用這種強調說話
同化!
世界的同化已經近在眼前,如果在不加快速度離開這個世界,彆說尋找什麼寶貝了,恐怕之後永遠都出不去了。
雪六說:“算了,先找到他,速度越快越好。”
在進入裡昂那多的屋子之後所發現的一切都在不斷提醒他們有關世界規則的事情。
每想到一次世界規則,規則和世界對他們的影響就越深,而他們到現在為止,連第一條規則都無法判斷真假。
“但是,這上麵並沒有寫是哪個地點,”
蘇搖鈴將畫紙交給他們,“隻有日期的落款,沒有地點和方位。”
裁州看了看,“如果右上角這模糊的影子是鮮花城的一角,那麼這個畫的創作地點,一定是在鮮花成的左下角。”
雪六瞥了他一眼,“說的簡單,可方位是分東南西北的,而不是左手右手。”
外麵的天已經快亮了,些許晨光從窗戶的縫隙泄進屋內。
裁州:“要不然出去看看城外的地形”
雖然他們時間門緊迫,但是沒有彆的選擇了。
蘇搖鈴說,“等會,我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雪六看了眼自己,又看了眼裁州,“沒有啊。”
她看向蘇搖鈴,“你有東西忘帶了”
蘇搖鈴沉思:“好像是。”
此刻,暈倒在地下室的阿萊塔才緩緩醒來:……
看清自己身處的恐怖地下停屍間門,且身邊的人一個都不見了之後,她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而這叫聲,也讓樓上的三人想起來了。
蘇搖鈴:“我的朋友,我的朋友還在下麵。”
雪六和裁州對視一眼。
他們其實不是很想帶普通人走,接下來的路肯定是很危險的,他們並沒有時間門去照顧和保護當地人,阿萊塔這樣的人跟上來很容易出現意外。
當然,“菲歐洛爾”不一樣。
她是“當地人”。
不僅了解裡奧納多——雪六認為的。
而且熟悉這裡的環境路線——雪六和裁州都這麼認為。
且聰明,冷靜,很能發現細節和線索。
帶上她絕對好過地上阿萊塔。
但蘇搖鈴的角度不同。
她並不是當地人,帶路和問話還得阿萊塔來。
而且,在她看來,如果這件事不解決,阿萊塔作為鮮花城的人,可能也是下一個多妮莎,隨時可能莫名其妙死去。
其次,作為一個當地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翡冷翠少女,她跟這兩個“外來人”出去調查危險的事情,帶一個熟悉的朋友很正常吧
什麼人才會和第一次見麵的人出去調查非自然恐怖事件,還要往山上跑啊!
阿萊塔跑上來的時候,在地下室入口撞到了穿著鬥篷,從不露臉,看起來比反派還像反派的裁州,她嚇得又叫了一聲。
裁州說:“是我,不用害怕。”
蘇搖鈴站在他身後,讓裁州將那幅畫給阿萊塔看,“阿萊塔,認識這個地方嗎,或者你想想,城外哪裡有這樣的山,且裡麵有小屋或者洞穴一類可以給人暫避的地方”
阿萊塔看了一會,她想起來一個地方:“我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她說:“城外有一處地勢較高的山,那裡很少有人去,隻有獵人才會進山,有獵人的小屋,也有很多人跡罕至的洞穴,但……”
她有些害怕,“但我隻跟著我的父親去過一次,沒有深入,那裡有很多岔路,容易迷路。”
容易迷路,就更不能一個人去了。
蘇搖鈴握住她的雙手,“阿萊塔,魔鬼的仆從正在追蹤裡奧納多,他是唯一可以解決城內”
阿萊塔有些呼吸急促,她隻是城中一個普通姑娘而已,並沒有任何特彆之處,就連侍奉花神的儀式,也抽不到她。
她不懂什麼繪畫,音樂,但是喜歡那些漂亮的畫,喜歡聽萊婓爾那些樂師彈奏的音樂,七弦琴隻是其中一種。
她偶爾會賣一些手工藝品,前不久剛在玫德奇家族的工坊得到了一份不錯,又很穩定的紡織類工作,這是城裡最熱門的產業,未來的很多年,她都不會擔心失業。
她的姐姐快要生產,家裡即將迎來一個可愛的小生命,但突如其來的死亡破壞了這個家庭的新幸福,母親毫無征兆的去世了,身邊的鄰居,朋友,也一個個離開這個世界……
她不敢想象,或許有一天,死亡也會降臨在她那個多病的父親,或者疼愛她的姐姐身上!
今晚發生的一切,都遠超她的想象。
花神是她唯一的希望,而現在,這個人人都崇敬的神明,正化身一個普通少女,將全部的信賴托付於她,就算是諾波爾托也不及她在神心目中的位置!
她激動的熱淚盈眶:“您放心,隻要能找出大家死亡的真相,隻要……您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為您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