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淵低頭側耳在她肚皮上,細細感應著肚皮一鼓一鼓的,笑道,“是在動!”
“不愧是本皇的孩子,體恤落兒懷它不容易,還沒輪到生呢,就急著出來見爹娘了!”
桑落噗嗤笑出聲來。
他也就在這時候,顯露出一絲難得的幼稚。
桑落麵色溫柔,笑嗔道,“陛下不老實,懷你的蛋也不安分。”
“嗯?本皇哪不老實了?”
斐淵笑瞥了她一眼,見她臉色又白了白,忙抓住了她的一隻手,將一絲神魂之力輸送到她的體內,肚子這小家夥才安分了點。
桑落摸了摸肚子,錯覺嗎,總覺得肚子這小家夥似乎在打架。
嗯?
打架。
唔,不會是……
桑落撇了高興又擔憂的斐淵一眼,搖了搖頭,把話又憋了回去。
天生王獸孕育困難,好不容易懷上了,最多也就一胎一個,就算不小心懷了倆,力量稍弱的一個孩子也會在胎內就被另一個孩子吞噬,最後生出來的隻會是最強的子嗣……這胎應該是一隻小鳳凰。
這胎小鳳凰懷的幾經波瀾,林林總總,快四年過去了。
桑落最近幾天,突然什麼東西也吃不下了,日日昏睡不醒,清醒的時間很少。
斐淵似有所感,把外界所有的事情都推下了,整天整夜抱著她睡,陪在她身邊,注意著她身體的變化。
司野也收到傳信匆忙趕回,他走到床邊看著昏睡的桑落,臉色擔憂,“落落怎麼樣了?”
斐淵見他空著手回來,“小珍珍呢?”
“它好不容易回去一趟,族內長老都很思念它,我娘也順利突破了,我就把它留在祖地陪我娘一段時間,過段日子再去接它。”
斐淵點了點頭,又看向懷中的桑落,低沉的嗓音放得很輕,“她快生了。”
司野心臟一下揪起,他很清楚桑落這胎懷的要比其他幾胎更為艱難。孩子的天賦越強,母獸在生產時越容易出現意外。
司野坐在床邊,低頭在她的臉上輕柔的親了親,啞聲道,“準確到什麼時候生?”
斐淵,“早的話,今晚後半夜。”
司野呼吸滯住。
每次生產時,他都是最緊張的那一個,比親生獸父還緊張。深呼了幾口氣,強行鎮定下來,這次生產他也能幫上忙。
斐淵將桑落抱躺在床上,伸手將她薄汗浸濕的額發撫到耳後,用方巾擦了擦她臉頰上的虛汗,又將她身上的外衣和下衣都脫了,換了一件輕薄簡約的橘粉色孕婦裙,遮住身子。
又讓司野去接了幾盆溫水,將她全身擦拭乾淨。
隨後,斐淵便側躺在桑落身旁,將人抱在懷中,臉上滿是眷戀溫柔,靜靜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司野連夜趕回也躺在桑落另一側閉目休憩了會兒,但不敢睡著,時刻注意著她這邊的動靜。
後半夜。
桑落被劇痛疼醒了。
“啊!”
她捂著肚子,發出了一聲慘叫,眼中閃著淚花。
斐淵迅速抱著她去了產房。
喂下無痛丹。
司野也緊跟著過來。
桑落躺在床上,閉上眼,輕輕喘息著。
斐淵不停的換水給她擦拭身子,都沒注意到,手在微微發抖。
他前幾次順利為她接生,終究是因為懷的不是自個兒的崽子,真輪到自己的親生子嗣出世,他才知道有多緊張,心慌則亂,腦子都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