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諾斯坐在至高聖位上,穿的不再是那件素淨白袍,而是一襲繁複華美的金色冕服,衣擺很長,如同金色的波浪般順著石階層層遞落,流淌在乾淨潔白的大理石地麵。
他單手托腮,低眸睨著下方的眾人,依舊是那張過分年輕俊美的容顏,矜貴慵懶中又透著一絲藐視萬物的淡漠。
桑落腳步難以向前挪動。
她不是沒有設想過這個可能性,但當對方的身份真的戳破,多少有些難以置信,心裡堵的慌。
他之前……是在故意戲耍她?
殊不知自從她邁入大殿的那一刻,彌諾斯的目光便直勾勾的落在她的身上,冷漠狹長的藍瞳中,多了一抹溫度。
見她悶悶不樂的垂頭,青年指尖微動了下。
“你在那傻愣著乾什麼,聖子豈是你能直視的?還不快過來!哼,窮鄉僻壤來的外族雌性,果真沒有教養。”瓦妮莎冷嘲。
伊洛蒂看不下去,剛想開口,正前方的大主教先一步道,“塞爾瑪,這位又是誰?”
“這位是倫納德家族的貴雌。”
塞爾瑪便是派出去傳令的那位聖使,他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見大主教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嚴厲的瞪了他一眼,他也有些羞愧的低下頭,這種小事鬨到聖殿跟前大可不必,但這位貴雌非要把人過來理論,他也沒有彆的辦法啊。
大主教不在意這什麼家族徽章,他隻在意,若真是這個外族雌性行了偷竊罪,品性不端,自是入不了聖子的眼,更沒有資格成為聖殿未來的雌主。
“殿下,不然召令向後推遲幾天,我先帶人將此事查探清楚。”大主教對彌諾斯恭敬道。
彌諾斯收回目光,眸底閃過一絲晦澀不虞。
這種小事抬到他跟前,純粹在浪費時間,換做平日早就把人趕出去了,他之所以安靜聽完整場鬨劇,隻是好奇另一個同樣安靜的人——這件事並非她做,為何卻從始至終一句辯解都沒有?
莫非。
她正好想接下罪名,順理成章,被趕出聖殿?
她為什麼不想留在聖殿,留在他的身邊?
雌性天性喜歡強大美麗的雄性,他理應符合她的擇偶條件。
彌諾斯心頭困惑,卻不想去窺探她的內心,得到的他不願聽到的答案。
大主叫見他遲遲沒說話,又低聲詢問了一句,
“殿下若是沒有其他的指示,我就先將她們帶下去了。”
“家族徽章就在她身上,還需要調查什麼?”彌諾斯嗓音格外低沉淡漠,他抬手一揮,一道金光從瓦妮莎的身上飛出,浮空在他的掌心上。
所有人都看見了,金光中籠罩的正是她丟失的家族徽章。
瓦妮莎懷疑自己看錯了,怎麼可能!這家族徽章……她明明早就派人帶出宮了,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彌諾斯淡聲,“倫納德·瓦妮莎貴雌保管不好珍貴的家族徽章,那麼就由吾代為保管。”
家族徽章代表的是家族爵位。
言下之意,聖子剝奪了她的爵位!
“不!殿下!不是這樣的……”瓦妮莎徹底傻眼了,這跟她想象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