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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廷的人想要找回被盜走的東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這兩件被盜的寶物壓根就沒有帶出武廷。
武廷南邊,吳痕所住的木閣樓上,他正細致的端詳著十萬年丹玉。
這東西確實是瑰寶啊。
“嗒嗒嗒~”
木樓梯上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阮暮寒身穿著一件常服,緩緩的朝著吳痕這裡走來。
“你還帶走了妖仙刀?”阮暮寒上來就質問道。
“嘿嘿,順手的事情嘛,我也不知道那東西為何物,正好看它有一點不順眼,就拿走了。”吳痕說著,將那丹玉遞給了阮暮寒。
阮暮寒接過了十萬年丹玉,眼神微微有些許變化。
事實上,阮暮寒有想過,這一切是否會是吳痕的謊言,他真正的目的就是通過自己拿到丹玉和妖仙刀,在朝著這木閣樓走來時,她甚至做好了這個男人會就此無影無蹤的準備……
但他仍舊坐在這裡。
這讓阮暮寒不由鬆了一口氣。
萬一吳痕真正的身份其實是妖族,她犯下的罪孽可就大了!
“當真給我?”阮暮寒問道。
“對呀,不給你給誰,說好要將你調教成……培養成女武神的,總之你需要什麼儘管和我說,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給你摘下來。”吳痕說道。
“也是,當年那玉靈礦藏,你也贈給了我,那時的我對你而言還毫無用處。”阮暮寒說道。
“寒寒,你這話說的就見外了,我在乎的是什麼,伱還不清楚嗎?”吳痕說道。
“我雖不清楚那妖仙刀為何物,但它的丟失,絕對是不亞於妖神複活,希望你妥善保管,也要小心它對這整個大陸蒼靈造成的禍亂。”阮暮寒隻是淡淡的叮囑了一句。
“你不擔心我拿著這妖仙刀大開殺戒嗎?”吳痕問道。
“是有考慮過,考慮過種種可能,但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阮暮寒走到了吳痕的身邊,慢慢的坐了下來,“那是你到睡夢崖的事情了,當初我始終不明白,明明你知道睡夢崖所在,也能夠捕捉到一隻冥古夢妖獻給曾夫人,以此來換取芽城的庇護,你卻寧願殺死薑九濤也不說。”
“那是我剛剛在廬雲身上醒來,你所認識的那個廬雲在荒蕪邊緣已經迷失了。”吳痕也不再隱瞞,坦誠的說道,“那時我們也是初見。”
阮暮寒點了點頭,在清楚了吳痕為驚醒者後,她也順勢向回推測,也明白自從廬雲踏出睡夢崖開始,原本的那位軟弱、善良的廬雲公子已經迷失了。
“前幾天,我沒有來見你,是因為我遇到了那隻冥古夢妖。”阮暮寒說道。
“恩?”吳痕有些意外。
“很巧是吧,連我自己都沒有想到時隔三年,我竟會在這武都這遇到我抓捕的那隻冥古夢妖,它被囚禁在了一個門閥老婦的後院裡,每日為這位人老珠黃的老婦造夢,可夢畢竟是夢,隨著新鮮感一過,重複的夢境和重複的愉悅過了之後,便會帶來精神匱乏的反噬,那位門閥老婦不明白這個道理,拿著鞭子不停的抽打著這隻冥古夢妖,覺得是它在偷懶,沒有為它精心打造她想要的夢境。”阮暮寒說道。
吳痕坐在那,靜靜的聽著。
原來阮暮寒在搜查那些門閥的時候,竟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在那些門閥貴婦的後院發現了一隻被圈養的冥古夢妖,而這隻冥古夢妖,正是三年前她捉走用來取悅曾夫人的,曾夫人將這隻冥古夢妖送給了武廷的一位門閥,取悅那位門閥老婦……
“它被折磨的遍體鱗傷,任何鐵石心腸的人看了都會動容。當我靠近關押它的牢籠時,這冥古夢妖一眼就認出了我。”阮暮寒說道。
“可它眼睛裡沒有對我的怨恨,它與我交談,詢問我這些年的經曆……”
吳痕也不知該說什麼,隻是端起了茶杯,飲了一口。
吳痕知道,阮暮寒捉走的那隻冥古夢妖並不是為自己造夢的那位,但當時他們離開睡夢崖的時候,這些友好的小精靈們也確實主動引路相送。
“與它交談中,我明白了你當初為何不向薑九濤透露任何關於冥古夢妖的信息。”阮暮寒說道。
“它們和我說過,它們的觀念裡沒有善惡之分,它們為迷失者造夢也隻是它們的生存方式……”吳痕說道。
“是啊,它們雖為妖族,卻是世間最自由的聖靈,反倒是我們變成了追求權勢名利的奴隸。”阮暮寒說道。
“所以,就因為我不願意出賣冥古夢妖的信息,你便認定我為好人?”吳痕說道。
阮暮寒卻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隻是明白了一點,人族、妖族亦或者是其他更加不可思議的生命,都有著自己獨有的靈魂。相比起來,你與冥古夢妖的靈魂都比我高尚,我何必去為你們行事擔憂。”
“我可不高尚,世間生命死活與我無關。”吳痕也反駁道。
“但對於你所認可的人和生命,你是友善且高尚的。”阮暮寒說道。
吳痕還在琢磨這句話的含義,阮暮寒卻突然間湊了過來。
吳痕下意識的以為對方要審視自己眼睛,看看自己眼睛裡是不是藏著不可告人的臟東西,卻發現這香軟如玉的身子已經貼了過來,雙臂張開,輕輕相擁。
明明看上去那麼冰冷的一個人,身子卻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