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的腰部以下,已經有二十多年沒知覺了。
說白了就是脊椎裡的神經斷掉了,下半身的神經信號傳不到大腦裡。
但現在,他卻有了微弱的知覺。
先是感覺到腰部有暖暖的氣息流入,隨後這種氣感順著後腰一直往下,很快就到達了腳底板。
他感覺到微弱的癢意。
“等等,你做了什麼?”
齊老又是震驚,又是驚喜,甚至有點不敢置信。
“給你按摩啊。”哈迪輸送了一定量的魔力後,便停下了:“還是那句話,齊老也不想自己的雙腿,好不起來了吧。”
齊老此時已經隱隱能感覺到雙腿的存在。
他趴在長椅上,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哈迪:“你這是什麼能力?氣功?”
對於老一輩來說,這個詞有著特殊意義的。
“不,隻是特殊的按摩手法。”哈迪笑著坐回到了椅子上:“老人家要相信科學,不能封建迷信。”
德芙聽到這話,忍不住卟哧一笑。
齊老明白,哈迪這是在暗諷自己封建呢。
他很想訓斥一頓這三個小年輕,特彆是自家的遠親。
隻是一想到此時已經微微有感覺的雙腿,他立刻微笑道:“對,不能封建迷信。這位小友,能不能幫人幫到底,讓我這個坐了二十多年輪椅的人,也能走上幾步?”
他眼巴巴地看著哈迪,生怕對方不答應。
“當然可以,隻是老人家也應該明白,我的條件是什麼。”
齊老吸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
若是在他剛失去活動能力的前幾年,遇到這事,就算對方能治好自己,他也不會屈服。
反而會把對方罵得更凶。
但現在二十多年的人情冷暖,他太清楚這種半身不遂的狀態,多令家人麻煩了。
所謂久病床前無孝子,這是句大實話。
妻兒儘心儘力照顧了他二十年,從起初的儘心儘力,到中期的敷衍了事,再到前幾年開始的厭煩,然後是喝斥,他已經明白,自己這身體,對於家裡人是多大的折磨。
為了照顧自己,妻子平時沒有多少的社交,沒有多少個人的生活和理想追求。
為了照顧自己,兒子放棄了很多的機會。
為了照顧自己,孫女甚至主動放棄了理想的專業,不情不願地去了醫學專科。
越是病人,就越是敏感。
他們很清楚,親人的情緒變化,哪怕隻是一點點。
看到齊老點頭,哈迪很滿意地再次站了起來,在對方的後腰上,塞進去一團魔力。
雖然說這種半身不遂和斷腿是幾乎相等的,不可逆的身體創傷。
但在魔法理論的角度看來,要治療半身不遂遠比斷腿簡單得多。
隻要把神經線重新生長和接駁起來就行了。
需要的能量不多。
而斷腿需要重新長出來,那需要的魔法能量,至少要高上一百倍。
齊老感覺著那股熱量又回來了。
而他的雙腿,漸漸地有了感覺。
癢癢的,酸酸的。
很快,他便感覺自己能動腳趾頭了。
似乎到趾頭在鞋子裡的律動,齊老眼睛中都激動地泛起了紅絲。
“不用急,再等多兩三個小時,你應該就能動了。”
這時候應該聽‘醫生’的。
齊老很明白這一點,他看著哈迪,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到了現在,齊老也明白了,哈迪絕對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