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坐著一位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不菲的深灰色西裝,身材修長,二八分的複古油頭,兩邊鬢角略泛灰白,英俊的眉宇間洋溢的是強大自信。
長馬尾年輕男子始終在一旁伺候著,除此之外,包箱裡麵還有十幾名黑色西裝壯漢,膚色各異,大部分都沿牆而站,隻有少數幾人坐著,閒聊交談間,眼神總似有似無地注意著中年男子的態度,可見其地位。
片刻後,包廂門被打開。
一名銀色西裝,帶著墨鏡,頭發有些花白的男人笑著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人高馬大的白人打手。
看到中年男子後,墨鏡男臉上硬是擠出一副誇張的假笑,伸手擁抱上來:
“嘢~~理事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現在ktv還沒開業,我這就安排小姐過來陪您……”
“不用了,我不跟死人擁抱。”
中年男子直接無視掉對方,守在門口的兩名西裝壯漢立刻將包廂門關閉。
墨鏡男笑容僵硬。
這才明白對方的來意,眼神逐漸扭曲猙獰,“苦怒呀路啊~”
罵吼聲剛落,燈光關閉,整個包廂陷入黑暗,槍聲瞬間響起。
砰砰砰,啊,八嘎,隨著槍響與慘叫,每一次火光噴閃間,便有一道黑影倒在了地上,鮮血宛如箭矢一般到處噴濺。
兩三秒後,包廂回歸寂靜。
哢擦,一聲清脆的煤油打火機響起,在橙紅色的火苗下,逐漸露出中年男子側臉,臉頰上迸濺的血漿,令他徒增了幾分凶殘,他點燃嘴裡的香煙。
包廂燈光也在這時候被手下打開。
一旁負責伺候的馬尾青年早已替他倒好了烈酒。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香煙,喝了一口杯子裡的烈酒,麵對滿地的鮮血和屍體,他麵不改色,儘情享受著喉嚨間的火辣。
很快,門外傳來敲門聲。
一名黑衣小弟急匆匆跑進來,湊到中年男子耳邊細聲道:
“理事長,不好了,紹良……哦不,是李森在夏國被抓了,還供出了我們安插在夏國的幾隻眼睛,而且……”
“繼續說。”
“而且執行部來消息說,內閣情報室提醒我們最近收斂一些,美**方好像也開始關注社團了……”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而是將杯子裡的烈酒一飲而儘,接著長舒一口粗糲的呼吸:
“呼……把他的耳朵切下來,送給那群老家夥們看看,這就是背叛良本社的下場!”
“是,理事長!”
幾名西裝小弟九十度鞠躬,旋即將屍體拖了出去。
望著鮮血在大理石地麵上拖出一道道長條,中年男子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血腥殘忍:
“看來是時候要向夏國那群家夥,收一點兒利息了!”
……
顧幾三人吃到下午一點才結束飯局。
因為是休息日,幾人還喝了點小酒。
出了火鍋店,他本打算直接打車回家,可沒想到卻被陳知漁半路抓住了手腕。
“彆走啊顧師哥,你還沒有借我筆記呢!”
“不是,你還惦記著那事兒呢?我倆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你倆發生什麼我又管不到,我就是單純的想跟你進行一場學習交流,僅此而已!”
無論顧幾說什麼,陳知漁就是不鬆手,紅撲撲的小臉充滿了倔強,甚至乾脆抱住了他的手臂。
高博見情況不對,急忙腳底抹油,找借口溜走。
“額……那個,你倆好好單純,啊不是好好交流,我下午有事兒先走一步!彆忘了下周的旅遊!”
“高博!”
顧幾現在真想狠狠給高博一嘴巴子,低頭看著快要進化成八爪魚的陳知漁,隻得搖頭道:“筆記在我家,你得跟我回家拿,我可告訴你我有點喝多了,到時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酒後做出什麼,你可彆怪我……”
“嚇唬誰呢!回家就回家,有什麼了不起的!”
“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
顧幾挑了下眉毛,見陳知漁態度這麼堅決,隻得攔了一輛出租車。
約麼半小時後,兩人回到了顧幾的公寓。
他本以為這丫頭隻是找個借口耍酒瘋撒氣,可沒想到的是,拿出筆記後,陳知漁竟然真的坐在電腦桌前,心平氣和地翻看起來。
什麼情況?
顧幾望著陳知漁認真的側臉,瞬間回到了大學時圖書館複習的場景,這丫頭好像真的在學習。
她什麼時候又開始對特警戰術感興趣了……
微微蹙眉,顧幾聯想起她“消失”的這半個多月,該不會是跟隨國安行動組一起出外勤任務了吧?
相對來說,國安人員普遍的訓練方式更像是特工,也就是類似炸彈關卡中,顧幾扮演巴倫的模式,注重偽裝潛行,收集情報。
真論行動抓捕,公安特警肯定是在國安之上的。
否則國安每次大型抓捕行動也不會要求警察、武警來配合。
陳知漁看香州飛虎隊的交流會筆記,估計也是為了吸收一下戰術行動知識,填補自己的實戰經驗。
顧幾懶得管這丫頭。
中午的山城火鍋實在太辣,他洗了把臉,暈乎乎地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等再睜開眼的時,已經快傍晚了。
顧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陳知漁不知何時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橙紅色的夕陽透過窗戶,散落在她的臉上,與酒後的紅暈重疊在一起,顯得嬌媚可愛。
他抓起被子,輕手輕腳地來到她身邊。
一股很好聞的味道撲鼻而來,顧幾將被子輕輕披在陳知漁身上,近距離之下,他甚至能看到她柔嫩的紅唇,正隨著呼吸微微輕啟。
咕嘟,不知怎麼,顧幾似乎總感覺這誘人的紅色就像是黑洞一樣,吸引著他不斷向前靠。
就在他湊近的那一刻。
陳知漁似乎察覺到什麼,忽然睜開了眼睛,正好與顧幾的雙目對上。
兩者此時臉部不過隻有一厘米的距離。
甚至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對方噴在自己臉上的鼻息,溫溫的,帶著濃烈的荷爾蒙。
陳知漁:“……”
顧幾:“……”
雙方就這麼尷尬地對視了足足四五秒,最終還是陳知漁先打破了僵局,用手掩住了羞紅的臉頰,“我怎麼睡著了?”
“啊,我也剛醒,看你趴在桌子上怕你著涼,所以給你披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