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顧幾眉毛高高挑起，那雙棕黑色的瞳孔仿佛被無限放大，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疫苗怎麼可能會失效！
二周目，他可是親眼見證了馬泰爾的實驗成果，特殊蛋白酶的確能夠抑製病毒複製，從而達到抵抗效果。
除非……
病毒發生了變異！！
眾所周知。
病毒分DNA和RNA兩類，其中後者分子為單鏈結構，極不穩定。
因此在病毒自我複製時，容易發生基因突變而形成不同的變異類型，比如流感病毒、埃博拉病毒、艾滋病毒等。
但哪怕是變異最快的流感病毒，至少也需要一周時間才能變異一次。
而從甘塔卡納爆發到現在，不過才兩天時間。
就完成了特大突變？
“雖然這很不可思議，但事實的確如此，院內現在已經有三名接種疫苗的密接者產生了病症，並且比初代病毒還要更嚴重，高燒不斷，全身抽搐，這說明，病毒的毒力被提升了；
通常情況下，病毒的嚴重程度或傳播能力等特征是由多個基因編碼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基因大規模突變情況，這在人類流行病學史都極為罕見！”
凱瑟琳本就是病毒專家，自然對這方麵極為了解。
說到最後，她故意停頓了片刻，“所以，我懷疑，是有人人為故意加速了病毒的進化！”
是了。
顧幾一開始最擔心的便是這一點。
因為伊藤美櫻能拿出YEZO，甘塔卡納，未必就不能拿出其它病毒。
“媽的，難道這關老子就過不去了麼！”
顧幾在心裡罵了一嘴，下意識看向了走在身前的曾丹。
這時候，隻能把難題拋給國內了。
她既然能用一晚上研製出疫苗，背後必定有“高人相助”。
“你說疫苗失效了？”
曾丹盯著顧幾的目光看了半天，嘴裡下意識呢喃著，“怎麼會這麼快……”
不對！
顧幾眼瞼一抖。
透過防毒麵具的鏡片，仔仔細細觀察著曾丹瞳孔細微變化，發現她竟然對疫苗失效，沒有一絲懷疑！
而隻是在驚駭病毒變異的速度。
那也就是說……
曾丹早知道病毒會發生變異。
國內果然早就了解過甘塔卡納！！
“馬姐，到了。”
“西瑪，病毒變異的事情，我會讓專家們儘快商討出新方案，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下來，就一定會對尼泊爾的疫情負責到底！”
回去的路上，顧幾一直在車上思考著應對之策。
以至於連車隊抵達了寺廟門口他都沒有發現。
“我知道了。”
顧幾隨便應付了曾丹兩句。
心中卻已然開始琢磨，是否要利用72部隊的身份，向國內更高一級的官員尋求合作。
可事到如今。
他手中還有什麼可以拿來合作的底牌呢？
“實在不行，就隻能犧牲一下維迪，讓他把那台核裝置給交出來了……”
“嗡！嗡！”
正當顧幾邊琢磨邊走到寺廟後院客房時，忽然聽到手機傳來震動。
他本以為是曾丹等人有什麼消息要傳達。
可掏出來一看，卻發現是凱瑟琳。
顧幾不由眼皮一跳。
不會又是不好的消息吧？
結果，他剛一接通，便聽到了凱瑟琳激動興奮的聲音，“西瑪女士，是你讓人送來的新藥物麼？”
“什麼新藥物？”
“啊？它不是你派人送來的麼？”
凱瑟琳似乎被顧幾這句反問給整懵了。
遲疑片刻，才說道。
“就在剛剛，護士說有個僧人神秘兮兮的送來一個保溫箱，指名道姓要交給我，結果我打開一看，裡麵既有藥物，也有疫苗。
我以為是你讓人送來的，但又不敢確定，畢竟是未知藥物，所以才想著先打電話向你求證一下。”
僧人、新藥物……
顧幾腦海中猛地一閃，急忙問道：“是不是一個穿著僧袍，頭戴防毒麵具的神秘人？”
“對，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樣！”
凱瑟琳問完身旁的護士，立刻肯定道。
是了！
果然是他！
雖然顧幾還沒有弄清這家夥的身份，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前後兩輪都要暗中幫助他通關。
但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多想。
再不想辦法遏製二代變異病毒，感染者數量很快就會開始暴增。
“沒錯，他的確是我們的人，藥物可以用，我現在過去找你！”
說完，顧幾便掛斷電話，急匆匆跑出屋子。
來到凱瑟琳所在的國家公務醫院。
已經是夜裡十點。
整個醫院的院子裡，到處都是用塑料棚搭建的臨時醫療間，這說明病患和密接患者的數量太多，已經嚴重超出了加德滿都醫療資源的承受極限。
他一路跑到住院部三樓。
恰好看到穿著白色防護服的凱瑟琳，從病房走出來。
“情況怎麼樣了？”
“伱是……西瑪？”
凱瑟琳先是一怔。
反應過來後，表情立刻變得驚喜，“新藥物的確有效，我給幾名二代變異病毒的輕症患者服用過後，高燒和抽搐的症狀，都有所改善和緩和。”
聽到這句話，顧幾下意識握了下拳。
意味著心口懸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可以落地了。
隻是現在還差一步。
顧幾必須把新藥物和疫苗的配方搞到手。
如此重要的情報，必須牢牢掌握。
萬一這次闖關失敗，他也好在下一輪及早準備。
於是。
他略微思索，便開始用話術進行誘導。
“但是這些藥物和疫苗的隻是試驗品，我來的時候看到醫院內已經人滿為患了，我還需要你們跟夏國進行合作，將這些特效藥和疫苗大規模量產！”
“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辦好。”
說著，凱瑟琳便將藥瓶拿出來，指著上麵的說明書。
“我大概看了一下，是一種3CL小分子藥，藥理跟之前的一代蛋白酶疫苗很相近，隻不過除了抑製3CL蛋白酶，還增加了組織蛋白酶L，從而阻斷二代變異甘塔卡納病毒入侵人體細胞、大量複製和感染。”
果然。
一門心思隻會學習工作的凱瑟琳，很容易就進入了他設下的語言陷阱。
顧幾當即抓住機會，認真記下藥物配方。
看過馬泰爾教授完整實驗記錄的他，也算是對病毒、疫苗研究入了門。
更何況這前後兩代配方，本就相近。
所以他很快就領悟了其中的核心變動。
“好，乾得不錯。”
“所以……我能有機會加入……”
顧幾本是象征性鼓勵一句。
可沒想到，凱瑟琳卻當了真，甚至開始直接試探，能否加入72部隊。
說實話。
凱瑟琳這個人，既有能力，辦事又靠譜，倒還真可以吸納進來。
就算無法用幽靈服務器直接聯係，也可以丟給維迪，阿明，或者亞森當一個下手。
“這件事我會……”
顧幾正要說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