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慕南風與六皇子過從甚密,時相過從,陽華郡主與六皇妃亦以姊妹相稱。
官家對結黨營私之舉深惡痛絕,對皇子間的明爭暗鬥更是怒不可遏。他寧可相信皇子爭權,也不願相信國舅爺謀害劉羽,畢竟,官家對劉氏家族內鬥一事毫不知情。
隻見,官家猛力一掌拍在案上,怒斥沉魚,“慕沉魚!你棄嬰孩於不顧,妄圖定下顏王的欺君之罪,又誣陷國舅爺暗殺劉羽,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這下麻煩了,官家本就生性多疑,如今受國舅爺蠱惑,開始懷疑起慕家和六皇子了。
沉魚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解釋,突然,身後傳來“嗖”的一聲。她曾親曆弘王遇刺,對這種箭聲格外敏感,猛地轉頭望去,一支箭已逼近顏王,情況危急,她毫不猶豫地撲向顏王,心想著……隻要顏王平安無事,兩個孩子就有所依靠。
“閃開!”她將顏王撲倒在地,奇怪,為何沒有痛感?箭呢?
轉眼看去,紅玉倒在了門外,四個丫鬟翻過牆頭去追黑衣人。
這一幕,令眾人驚愕,待顏王抱起紅玉離開,官家才回過神來,下令道,“快去追那刺客!”
臥房內,沉魚正為紅玉包紮,她發現箭頭所塗之毒,不過是尋常之物,尚不足以取人性命。由此觀之,刺客顯然無意取顏王性命。
顏王卻是心有餘悸,緊握著紅玉的手,淚水盈眶,“玉兒,你為何要替本王擋箭啊?”
紅玉輕輕搖頭,笑了笑。其實,早在數日前,她已知曉顏王會有危險,故而吩咐翡翠帶領女暗衛隨侍左右。
方才,正當她欲向官家告發國舅爺時,恰巧瞥見黑衣刺客,於是便衝向門口,擋住了毒箭。
見顏王眼角濕潤,她為其擦拭,“顏王不必擔憂,紅玉並無大礙,我要去見父皇,為魚姐姐討回公道。”
顏王搖頭苦笑道,“如何討回公道?母後和舅父的書信已被我燒沒了。”
聞此言,沉魚踉蹌後退靠在了圓桌上,無法證實國舅爺和皇後謀害劉羽,她隻有死路一條。
“慕沉魚,你竟敢丟棄嬰孩,誣陷顏王和國舅爺,皇上有旨,命你速去大理寺受審,不得延誤!”
蔡公公的聲音傳來,沉魚如遭雷擊,撲通一聲跪地,朝著顏王和紅玉叩頭哭訴,“顏王,玉妃,若我此去不能生還,還望你們將安兒和平兒撫養成人,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親是個善良溫和之人,母親……亦是個心善正直之人……”
話未說完,便有兩名婢女衝了進來,將她拖了出去。
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回京城,此時已至戌時。
大理寺內燈火通明,官家傳旨和大人即刻升堂審案。
和大人麵露難色,他本是工部尚書,卻要暫代丞相一職,還兼任大理寺卿一職,至今已九月有餘。
丞相一職,皇上暫無人選。大理寺卿一職,皇上已選定包千山。
今夜是和大人最後一次審案,不曾想犯人竟是沉魚!
他端坐堂上,手抓驚堂木卻久未拍下。白夜景已經和他說過了,沉魚之所以欺瞞官家,是因為劉家追殺劉羽之子,至於丟棄孩子一事,是慕家人所為。
若想幫著沉魚脫罪,必須證明國舅爺確實暗殺了劉羽。
可……劉羽已死,又無人證,去哪找證據啊?
“開審。”
旁側的官家開始催促了,和大人猛地拍響驚堂木,沉魚被兩個侍衛押上來跪於大堂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