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棟代表何家到魏家吊唁完之後,就回到了槐安。
槐安這邊,何義勇一直都在試圖乾擾巫子時辦案,不想讓他繼續調查那兩個外籍兒童的來曆。
然而,不管是槐安縣局,還是淮州市局,他這個市委書記的話好像並不怎麼管用。
如果說巫子時是個愣頭青,那孟輝簡直就是個二杆子,不管是誰惹到了他,他都敢當麵拍桌子。
彆胡說何義勇了,就算他的老領導祁玉虎,說話都不一定好使。
何義勇接連在巫子時和孟輝這裡碰釘子,心情十分不爽,見到梁棟就朝他大倒苦水:
“你手下那個巫子時是什麼情況?目無領導,狂妄至極!我覺得他根本就不適合待在領導崗位上。他不是什麼刑偵專家嗎?以我之見,就讓他專門搞刑偵,你們縣局局長,再另尋他人吧。”
梁棟微微一笑,道:
“何書記,咱們捋了人家的官職,是不是也要找個有說服力的理由?巫局長上任以來,工作上得到了全局乾警和廣大百姓的一致認可,我們槐安的治安形勢也日見好轉。他這個人又十分廉潔自律,原則性極強,無論從哪個方麵,我們好像都挑不到人家的毛病,你讓我怎麼處理他?”
何義勇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撓了撓頭,又道:
“這樣,讓他去市局,把他的級彆解決了,這樣就沒人能說什麼了吧。”
領導在碰到不聽話,又挑不到人家毛病的下屬時,通常都會像何義勇這樣,提拔一個閒職掛起來。
說白了,就是明升暗降,這個人的仕途恐怕也就止步於此了。
梁棟知道何義勇在玩什麼把戲,對他的小心眼兒十分不屑,嘴上卻還是給他留足了麵子:
“何書記,巫局長還年輕,年輕人哪有不張狂的?巫局長是省廳祁廳長,哦不,現在應該喊祁書記了,他是祁書記親自從公安大學要過來的,要是你把他掛起來,恐怕會惹祁書記不高興的。”
梁棟故意把巫子時跟祁玉虎的關係說得模模糊糊,讓何義勇自行腦補。
果然,何義勇聽說巫子時跟祁玉虎有牽扯,臉色就凝重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那還是算了吧,祁書記是省委常委,我們肯定得罪不起。不過魏家那邊已經給我下了死命令,就讓我守在槐安,解決好這件事。不就兩個外籍兒童嗎?該能有多大關係?至於這麼興師動眾嗎?”
梁棟當然不會對何義勇說他們調查這件事的真正目的是‘洛璃島’,就避重就輕道:
“我不是已經答應過了嗎?巫局長他們隻調查兩個外籍兒童的來曆,在這個過程中,他們會儘量撇清與魏縣長的關係的。”
“梁書記,你彆嫌我囉嗦,現在是你們槐安掛牌子的關鍵時刻,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曝出你們主要領導的醜聞,肯定會影響這個進程的。”何義勇隨口說了一句。
何義勇的提醒讓梁棟也不禁一驚,在這之前,他還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
一邊是槐安的發展大計,掛上那塊經開區的牌子,就等於給槐安裝上了一雙翅膀。
一邊是周鵬這一輩子的執念,他曾帶隊執行過一次登島任務,正是那次任務,讓那個大眼睛姑娘和他的幾個隊員永遠留在了島上,所以,每次提到‘洛璃島’這個三個字都會讓周鵬無法抑製內心的狂暴。
周鵬在拿到魏江南的視頻之後,就找到了梁棟,跟他說起了他們的那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