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東縣的縣委書記是茅明和縣長朱永輝,與曹鼎都有些淵源。
尤其是朱永輝,他是從安南縣調過來的。
安南縣是曹鼎的大本營,原縣委書記林勇更是紀紋的小叔子,朱永輝處在那個環境,想要不被拉下水都難。
曹鼎請過假後,偷偷來到孟東縣城,找了一家僻靜的農家樂,把茅明和朱永輝都約了過來。
三人湊齊後,曹鼎把來意跟茅、朱二位說了一遍。
茅明聽完,臉上露出為難之情:
“曹州長,我跟朱縣長來孟東也沒多少日子,對這邊的情況了解不多,對局麵的掌控更是有些欠缺。你也知道的,莊省長的侄子莊翔就在孟東,他雖然連常委都不是,還隻是個副縣長,身邊卻網羅了一大批人。比如莫甘鎮黨委書記莊曉鷗,他來自莊家旁支,莫甘鎮是孟東大鎮,鎮黨委書記都進縣委常委,按說莊曉鷗職位比莊翔高,卻甘願唯莊翔馬首是瞻。自從你跟莊省長鬨掰了之後,莊翔在孟東也就不在顧及什麼了,甚至都把手伸進了我們常委會,我跟朱縣長也是頭疼不已啊。”
茅明說完,看了看朱永輝。
朱永輝知道他的意思。
相比之下,朱永輝跟曹鼎的關係更近,要是他也這麼說,曹鼎應該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倆人都不是傻子,都能認清當前的形勢,知道曹鼎已是日薄西山,他們完全沒必要陪著他去跟梁棟和莊子囿唱對台戲。
朱永輝就點了點頭:
“茅書記說的沒錯,我們一個書記、一個縣長聯手,竟然還無法完全控製常委會,說出去也真是夠丟人的。”
茅明又道:
“常委會裡麵,莊家能拿到四票,還有三個常委好像已經被州委梁書記拉攏過去了。一旦有什麼重大事項需要票決,他們兩幫人馬就會毫不猶豫地聯合起來,我和朱縣長就算掌控了剩下的所有常委,也奈何不了他們……”
曹鼎在來之前就已經料到了現在的局麵,就笑吟吟地說:
“老茅,老朱,咱們擱了這麼多年的夥計,我是個什麼人,你們心裡應該也有數。這麼些年,我老曹沒有虧待過你們吧?可以說,要不是我老曹,你們倆能會爬到現在的位置?這麼些年,我沒求過你們什麼,可以說,今天是我第一次向你們開口……”
官場中人,要是到了談交情的時候,那就意味著要突破一些原則性的東西了。
換句話說,真到了要談交情的時候,也就是遇到了花錢都解決不了的問題。
曹鼎的確對茅明和朱永輝有提攜之恩,但這個恩情人家恐怕也早就以其它方式還了回來。
官場要遠比其它地方更加現實,幾乎所有的交往都撇不開一個利益交換。
就拿朱永輝來說,當年他跟幾個人競爭安南縣長的時候,他是最不被大家看好的一個。
結果一出來,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朱永輝跟曹鼎非親非故,曹鼎憑什麼就提了他,還不是因為他老婆長得漂亮?
為了自己的前途,朱永輝親自把自己的老婆領到了曹鼎辦公室,然後又借故獨自離開。
自那以後,朱永輝的老婆,也就成了曹鼎的枕邊客,這樣的事情,不管發生在哪個男人身上,恐怕都不會好受。
茅明雖然沒進貢自己的老婆,卻同樣付出了差不多的代價。
所以,曹鼎說這些話,茅、朱二人心裡根本就不會有什麼負擔。
曹鼎見倆人都不說話,就拿出手機,分彆給倆人各發了一段視頻。
倆人看了,皆臉色大變。
曹鼎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吐出的煙又被他用鼻子吸了回去,然後再緩緩吐出。
“二位放心,我讓你們看這個東西也沒彆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們考慮一下我剛才的請求。隻要你們按我說的去做,我保證這樣的視頻不會流出去。而且,你們縣裡的絕大多數常委在我這裡都留有這樣的視頻,他們那些人,我也會一個一個去做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