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白血病這個令人聞之色變的病症,梁棟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起了波瀾,仿佛被一道無形的閃電擊中一般。
他深知,在何葉的麵前,自己無需刻意去掩飾內心真實的情感和想法。
然而,儘管如此,他仍然覺得此刻將對於林小藝那份深沉的哀思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並不合適。
何葉敏銳地捕捉到了梁棟那細微的表情變化,她看著眼前這個極力忍耐著痛苦的男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心疼之情。
於是,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輕聲說道:
“梁棟啊,其實我心裡很清楚,這麼長時間以來,你始終因為沒能成功挽救林小藝的生命而感到自責不已、耿耿於懷。但是說句實在話,這件事情真的怪不得你呀!假如換成是我處在林小藝當時那樣的處境之下,如果讓我得知想要拯救自己的性命竟然需要以犧牲其他無辜之人作為代價,那麼就算給我一百次選擇的機會,我也絕對會毫不猶豫地表示堅決反對的。人生在世,有些事情或許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安排好的。與其讓自己背負著這份沉重的愧疚感度過餘生,倒還不如試著順應自然規律,坦然接受命運所給予我們的一切呢。而且隨著時光的流逝,年齡一天天漸長,我愈發深刻地領悟到,很多時候,我們不得不相信命運這種看似虛無縹緲卻又真實存在的東西。”
梁棟也神情恍惚地說:
“青雲起孽緣,彈指一揮間,桃花開四季,終究化雲煙……”
何葉疑惑地問梁棟:
“梁棟,你嘴裡在念叨什麼?”
梁棟回過神來,解釋道:
“這是‘麻子道長’贈我的讖語,以前我還不信,現在卻發現好像都一一應驗了……”
梁棟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不對,‘終究化雲煙’到底是什麼意思,好像還沒有完全應驗,莫非……”
梁棟不敢再說下去,抬起頭看向何葉的眼神,也充滿了一種不安。
何葉道:
“這些東西,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千萬不能癡迷其中,不可自拔,最終把自己也搞得神神道道的。”
梁棟握住何葉的手,眼神殷切:
“何葉,這次既然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何葉微微搖頭:
“ytr組織這次損失慘重,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害怕他們惱羞成怒,會采取極端手段。所以,我必須得去米國……”
梁棟手上微微用力,生怕何葉跑掉,近乎哀求道:
“你要去了米國,就等於羊入虎口,萬一遇到什麼麻煩,我就是想幫忙,都沒有機會!聽我的,不去了,留在國內,他們的手伸不過來的。”
何葉繼續搖頭道:
“咱們跟他們打交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們的實力你還能不知道?隻要他們願意,咱們一輩子都彆想過消停日子。ytr組織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他們也分激進派和溫和派,這次在股市上阻擊‘安農生物’,應該就是激進派所為,而一直都想吸納咱們的,就是溫和派。所以,我去米國後,完全可以利用他們內部的矛盾,為自己爭取足夠的空間。”
說到這裡,何葉抽出被梁棟握住的手,反過來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梁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我到了米國,除了有我母親幫我之外,大使館那邊也一直都跟我有聯係。關鍵時刻,他們會出手相助的。”
何葉見梁棟還是不放心,又開口道:
“這一次,就我一個人過去,蘇菲和幾個孩子都留在國內。嶺西那邊,蘇家最近也鬨得不可開交,蘇菲還得處理她們家的家事。”
何葉本以為梁棟聽說孩子們不走,臉色會好看些,誰知他好像變得更加緊張了:
“何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在著我?能告訴我實話嗎?”
何葉哭笑不得道:
“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哪裡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了?”
梁棟見何葉不像是裝的,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問起了‘普安資本’股份的事:
“要不是你找何家人借股份,我還不知道媽的名下還有‘普安’百分之五的股份。這百分之五的股份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葉回答道:
“這百分之五的股份是我的意思,就連媽也不知情。我知道要是跟你說了,你肯定不會同意,我就自作主張,把媽的身份證騙了出來,又騙她在文件上簽了字……你,不會怪我吧?”
梁棟哭笑不得道:
“我怎麼可能怪你呢?隻是一時間我有點轉不過來彎兒,沒想到我梁棟有朝一日也會變成一個富二代!”
何葉被梁棟逗笑了:
“還不是普通的富二代,而是身家幾百億的超級富二代!”
梁棟再次開口道:
“何義秋剛剛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告訴我,他們那幾家堅決不同意將‘普安資本’的股份出借給你,背後全是你姑姑在搗鬼!你姑姑還揚言說,隻要把這些股份借給了你,那就必定會被你虧得血本無歸、一分錢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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