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百沉默了幾秒,然後說:“介意也沒有辦法啊,畢竟我們這樣的大宗族,不聯合那些小宗族的話,回頭可能哪一天這些小宗族就被其他大宗族拉攏去,將我們掀翻了。”
“兒女情長,得放在生存後麵。”
也因為這樣,她對那些侍郎是不能像戈馥對待**辰那些人一樣的。不管喜不喜歡對方,她都不可能對對方冷淡。因為一旦冷淡,對方就可能揣摩她的心思想法,考慮要不要讓家族“另投明主”了。
戈馥挑眉,“沒記錯的話,你們餘家在北疆是頂級宗族之一吧?”
“那又怎麼樣?”餘百歎氣道:“頂級宗族又不是隻有我們餘家,再者說了,以前又不是沒有頂級宗族不做人,被小宗族聯合拉下馬的事情發生過。”
戈馥不是很懂,但餘百既然這樣說了,想來是真的。
和在學校時不同,餘百這會穿的衣服是很有北疆特色的,孔雀藍的裙子豔麗多姿,襯得她那張娃娃臉愈加精致明媚。吃飯的時候,有兩個侍郎在旁邊服侍她——夾菜倒水什麼的。
不過三人之間的氣氛還是比較家常平和的,吃到好吃的菜,餘百還會讓那兩個侍郎嘗一嘗,若說好吃,便會吩咐廚娘給對方做一份。
戈馥留意到了餘百的一個弟弟——餘百有兩個弟弟,大的已婚,小的未婚。不過這個已婚的弟弟並沒有嫁出去,而是留在家裡招妻了。
“一般像我們餘家這樣的宗族男兒都會招妻,一來是男人的體能要比女人強,自家血脈的男嗣自然要比嫁進來的更可靠一些,爭鬥的時候更賣力;二來則是我們餘家已經不能往上聯姻了,下嫁的話又委屈了家裡的孩子,所以大多都是招妻,除非遇上同宗族之間要聯合,才會互相通婚。不過這種情況不多,畢竟宗族之間如果不是從屬的話反目的幾率太高了,嫁過去的男人有很大可能犧牲,所以有選擇的話大家都不會這麼做。”餘百將一小筐饢餅放到戈馥麵前,“你嘗嘗這個饢餅,很香。”
饢餅太大,戈馥撕下一小塊,剩下地給了陸曜,然後開口問道:“會有女人願意當贅妻?”
“不要太多。”餘百道:“北疆是一個個人無法生存的地方,偏偏很多人命運不濟,或是家族被滅,或是父母雙亡,願意入贅大宗族的人很多的。”
戈馥咬了口饢餅,香是香,就是有些費牙,吃了兩口她就不想吃了。正猶豫要怎麼辦的時候,旁邊伸過來一隻手,將她手裡的饢餅拿走了。
餘百已經知道陸曜是戈馥的男朋友了,見狀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
戈馥是她們班裡年紀最小的學生,因此大家一直都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當初其實大家都動過將身邊的男孩介紹給她的主意,便是她也不例外——餘家男人不外嫁,但嫁給戈馥又是另一回事了。然而自家弟弟不爭氣,雖然看戈馥看直了眼,但卻愣是不敢去表白。
說什麼戈馥跟個仙女一樣,感覺去表白都褻瀆了對方。
其他人同學的親友差不多都是這個反應,她們彆提多恨鐵不成鋼了。
——話說當時他們還私下開了個賭盤的,賭誰能將戈馥裝進自己碗裡,結果可好,莊家通吃。
雖如此,如今看到戈馥身邊有了真心相待的戀人,她還是覺得欣慰的。
餘家人除了餘百,戈馥跟其他人交流並不是全然順暢的,他們的普通話口音都挺重的,而且似乎因為她的身份對她有些敬畏,並不敢過分接近。
餘百雖然是老大,但她的妹妹們結婚都比她早,她最大的妹妹的正夫是個很俊朗活潑的青年,是少數跟戈馥交流比較暢通的餘家人,他名叫陳善,聽他話裡的意思從沒有出過北疆。
他的妻子叫餘千,反倒是個很沉默的女人。吃飯的時候,看出戈馥挺喜歡喝石榴汁,她好幾次在她的杯子見底的時候默默地給她倒滿。
“今天外麵下雨,暫時不能安排你們出去玩。等雨停了,我先帶你去天池那邊玩一圈,然後……”吃過飯,餘百跟她說了對他們的安排。
戈馥沒有意見,“你是東道主,當然聽你安排。”
然後當天晚上,她就體會了一把什麼叫計劃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