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了?”當洛堯森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戈馥嚇了一跳。
並非是因為他的行為本身,而是他的話。
自己生氣了嗎?
戈馥下意識想說沒有,但仔細想想,這話委實沒辦法理直氣壯說出來。
“怎麼不說話?”洛堯森將她攬到懷裡。
戈馥一個出神的功夫,就被抱著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對了。”她想起王成曦的事情,“你那個王管家的事情,能跟我說說嗎?”
“王管家?”洛堯森一愣。
他正想要怎麼跟戈馥解釋自己跟高思雯沒有任何關係,結果卻聽到這牛頭不對馬尾的詢問。
戈馥點了點頭,“他是不是叫王成曦?”其實即便是王管家如今不叫王成曦,她也不會消去懷疑。
因為名字這東西,隨時都可以改的。
結果洛堯森卻挑眉道:“你認識王管家?”
王成曦居然沒改名字?
洛堯森也意識到這裡麵有內情了,他攬著戈馥的腰,想了想道:“我是四年前遇到王管家的,他那個時候有點慘。當時晉東正跟耀州打仗,對方的兵力遠強於晉東。雖然我們晉東有三位情緒師,但國內情緒師戰鬥,是不敢過分招搖的,一個不好引來漁翁不說,上頭也會問責。晉東那會的經濟還沒發展起來,軍用物資上缺了很多,這一仗我們打得很艱辛。耀州汪是野生情緒師,一開始是反民,後來被招安。平日裡他看著人模人樣,對百姓也不差,但在快要輸的緊要關頭,他為了能逃命,直接將老百姓驅趕出城,想要用他們的性命拖延我們攻打的速度。他自己逃命的時候更是帶了一群民兵當成人質,想要借此獲得苟延殘喘的機會。”
“而王管家一家,就是民兵。”
說到這裡,他有些口渴,戈馥手裡的氣泡水還有大半,便低頭去喝。
他並沒有動手,直接咬著杯沿,頗是戈馥將氣泡水倒到他嘴裡。他喝水時揚起脖頸的樣子,有些性感撩人。
戈馥抿了抿唇,目光微微有些躲閃。
一口氣將大半杯氣泡水喝完,洛堯森繼續道:“在景隆,一般情況下老百姓是不願意當民兵的。民兵既要上戰場,又不能領均需物資,平日裡除了管飯,其餘好處一樣都沒有。一般而言,隻有沒有身份的流民才會去當民兵。”
“而王管家一家子,就是民兵,他們還運氣不好,被耀州王挑中了。”
“說實話,我當時是有點猶豫的。”想到當初的場景,洛堯森有些自嘲道:“耀州王是情緒師,他隻要逃出去了,以後便是不能再占據一地,但也絕對會加入其他勢力。顯而易見,他必定深恨我,會想儘辦法報複我,我不想留下這麼一個心腹大患。”
“但是王管家一早便聯合了被抓去的民兵,關鍵時刻,他一聲令下,所有民兵都不要命一樣向著四方逃竄。耀州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也為我爭取到了機會。”
“外界都說我救了王管家的命,其實是他先幫了我。”
“戰後,王管家被耀州王的親信一槍打中,肺葉被子彈穿透,是我安排他做的手術。當時是想著他雖是個普通人,但沉著冷靜,在戰場上臨危不亂,不但能把握好時機,還能讓那些民兵對他唯首是瞻,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就那麼死了可惜了。”
“但是我沒想到王管家竟是沒什麼野心,傷好後他拒絕了入伍晉東軍,從千夫長做起,而是選擇成為我的管家,幫我管理府邸。”
戈馥想想之前尤娘對王成曦的描述,那確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