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一股冷空氣撲麵而來。
付青春依舊坐在原地,任由寒風侵蝕著他的身軀。
身體的疼痛與內心的絕望交織在一起,混亂不堪,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他的頸椎僵硬得厲害,渾身酸軟無力,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找到手機,有氣無力地撥通了母親夏科蓮的電話。
“媽,我沒地方去了,走不動,你能來接我嗎?”
付青春的聲音帶著哽咽,話還未說完,便已泣不成聲。
電話那頭,夏科蓮的心猛地一揪。
她無暇他顧,立刻衝出家門,招來一輛出租車,直奔經濟開發區。
見到兒子的那一刻,夏科蓮的心如同被重錘擊中。
眼前的付青春,麵容憔悴,眼神失焦,昔日的銳氣蕩然無存。
夏科蓮匆匆從小餐館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黑米粥,溫柔地對兒子說:“先吃點東西,媽帶你回家。”
付青春沒有力氣抗拒,任由母親攙扶著自己,步履蹣跚地走出這片曾經奮鬥過的地方。
然而,當他回到家,卻發現自己難以麵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家中每個角落都回蕩著過去的回聲,那些美好的回憶現在卻化作了他心中最痛的刺。
沉重的無形壓力讓付青春幾乎喘不過氣來,家中的物品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失敗。
他回想起父親付利益不斷的吵鬨離婚和母親絕望的哭泣聲,那些痛苦的往事就像新撕裂的傷口再次被揭開。
那時,作為大二學生的付青春,因家庭變故失去了前進的方向。
從那以後,他意誌消沉,精神頹廢,學業成績直線下滑。
七年後的今天,他再次踏進這個家,卻發現自己和母親都陷入了困境。
就在上個月,公司四麵楚歌,銀行的一紙訴狀將他告上法庭。
最終,他們在省會城市成都的婚房被法院查封。
結婚多年的妻子呂心華無法忍受這種無家可歸、負債累累的生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他。
付青春終於明白,這個勢利且冷酷的女人從未真心對待過他,她隻是覬覦他的房產。
難怪她這幾年一直拒絕要孩子,原來早已為自己留好了退路。
而今重新審視兩人的婚姻,才發現一開始就埋下了不幸的伏筆。
接下來的日子,付青春躲進自己的房間裡,閉門不出,整日以淚洗麵。
往事如潮水般湧來,讓他無法逃避,更無法釋懷。
付青春,出生於川東北的一個偏僻小山村。
他的父親付利益,儘管出身農民家庭,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整日在外閒逛,家中的大小事務都落在母親夏科蓮一人身上。
1955年出生的付利益,身高一米七五,長方臉膛,膚色黝黑,似午夜星空般深邃,帶著一種神秘的魅力。
他自大、傲慢,精於算計,總是一臉嚴肅,不苟言笑。
他的目光深邃而陰沉,習慣倒背著雙手走路。
17歲初中畢業後,付利益的父親希望他能學一門手藝來謀生,但付利益對此嗤之以鼻。
他連拾柴、打草這樣的簡單家務都不願做,更不用說種田、犁地等農活了。
成家後,他的父母原本期望他這個長子能為家庭出力,改善困境,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