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淩,一個出生在平民窟臭水溝裡的男人。
父母不明,出生地不明,殷淩能活下來純靠命大。
根據撿到殷淩的老乞丐說,當初他能撿到殷淩也是因為自己想要看看臭水溝那邊有沒有新的垃圾,沒想到垃圾沒撿到,撿到了一個剛出生卻沒死的嬰兒。
那裡的臭水溝可是富人與貧民窟唯一接壤的地方。
每天都能從富人區的上遊流下不少好東西到貧民窟,很多人都會蹲守在臭水溝旁撿垃圾,隻要能撿到還能用的寶貝,洗乾淨賣出去,那他們可是能換到不少暫時飽腹的食物。
那天老乞丐去的有些晚了,好東西都被彆人撿走了,正當老乞丐準備遺憾離開的時候,一道很微弱的哭泣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去,精致明豔的首飾盒裡躺著一個被華麗錦衣包裹的嬰兒,微弱的哭聲仿佛在告訴人們,他下一秒可能就會沒命。
老乞丐在那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這孩子咽氣,反而他的哭聲越來越響亮,漸漸吸引了同樣晚來企圖撿漏的其他人。
這下老乞丐急了,不顧心中那最後一點殘存的愧疚之心,急忙上前手忙腳亂地連人帶盒一起壓在其他垃圾下麵偷偷帶了出去。
從臭水溝那邊回到老乞丐經常居住的地方可要不少時間,為了不讓彆人發現那盒子的精致和嬰兒身上的包被,老乞丐全程都沒有揭開上麵的垃圾,腳步迅速地趕回了橋下。
偷偷摸摸地來到不起眼的角落,掀開垃圾看到嬰兒一動不動的樣子,老乞丐以為這孩子終於是沒氣了,伸手準備脫下那包被,將孩子隨便找個地方丟掉。
結果手剛碰到被子,嬰兒又哭了。
見狀,老乞丐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嘴裡不停念叨著神明保佑,同時心裡做下一個決定,他要留下這個孩子。
自此之後,世界上多了一個小乞丐,名為?????????(野狗)。
隻是一個老人想要獨自養大一個嬰兒並不容易,更何況老人還身處環境肮臟、秩序混亂的貧民窟。
他不僅要思考如何養活一個孩子,還要思考如何防備那些人賣掉這個孩子。
是的,如果是貧民窟其他人率先看到這個身著華麗的孩子,或許早在他們見到的第一麵時,這孩子就已經躺在臭水溝裡,而不是盒子裡。
老乞丐看了眼那精致亮眼的首飾盒,心裡有了打算,找隔壁的女人借了件小孩不要的衣服後,換下那精致無比的包被,將嬰兒十分粗魯地塞進那些破衣服。
收拾途中,老乞丐發現盒子裡還有個木雕牌,上麵刻著的花紋有些眼熟但一時間也記不起來它來自哪裡。
直覺告訴他,這東西很重要,以後說不定有用。
於是老乞丐將空蕩蕩的首飾盒和包被收好,偷偷摸摸找人賣了出去。
看著新鮮到手的30萬緬幣(約1000rb),老乞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經過這一層又一層的壓價,他到手竟然還能拿到這麼多。
這可是老緬中產階級一個月的工資,就這麼輕鬆被他弄到了,看來他撿到的那個孩子身份並不簡單。
果然人的分水嶺其實是羊水。
隻是一件繡花精致的包被和雕刻精美的首飾盒,這兩個東西竟然能在貧民窟地主手裡換到30萬緬幣,這是老乞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隻是一下子拿到這麼多錢,自己待會兒可能走不了。
為了能活著回去,來了這裡無數次的老乞丐趁著巡邏兵換班的空隙,找到自己之前發現的狗洞,偷偷從這裡溜了出去,回到住所後趕緊收拾東西,帶著孩子連夜跑到了另外一個地主管轄的區域。
得虧老乞丐動作快,等後麵蹲守的地主沒找到人,順著其他人指引來到老乞丐原先的窩棚,他早就遛沒影了。
老乞丐新選的窩棚旁邊剛好是做圍邊生意的亂棚區,找到一個打著哺乳名頭攬客的嫲嫲,選了一個剛生育沒多久的女人,每天帶著野狗去找那個女人。
等到孩子能吃米糠的時候,老乞丐便帶著孩子搬離了那裡,重新找了個靠菜市的窩棚撿垃圾。
孩子長大之後,老乞丐給他取名野狗,希望他能像野狗一樣,生存的同時還能震懾他人保護自己。
老乞丐看著野狗一天天長大,教會了他如何在惡劣的環境中找到生存的機會,教導他如何成為一隻優秀的“野狗”,時不時他還會拿出曾經那塊木牌,摩挲著上麵的圖騰。
隻是野狗再野,也打不過持槍的獵人。
那天正在邊境處偷偷做情報生意的野狗被人發現,教訓了一頓後帶到了負責人麵前。
地主摸了摸手指上的金戒指,垂眸看著地上苟延殘喘的少年,肥肉堆積的臉上揚起不屑的笑容,抬腳重重踩上少年的腦袋,用力攆了攆。
“就是你,拉走了我的生意。”
渾身的疼痛都沒有此刻被人用腳踩頭帶來的侮辱讓人難受,野狗緊咬著唇瓣想要起身反抗,可被重力擊打過的小腿一點力都用不上,雙手是用路邊的野草隨意捆綁在身後。
這種無力感,讓少年很是悲憤。
地主鬆開腳,看到腳上的鞋邊染上了臟汙,十分嫌棄地在少年眼前蹭了蹭,發現臟汙並沒有被蹭掉後,語氣不滿道:“把這惡心的臟東西給我丟出去,掛在外麵讓那些搶我生意的人看看下場。”
雙腳被人粗魯拽起,沒人在乎少年摩擦在地麵上的臉和身子是否受傷,也沒人注意到少年的雙眼緊緊盯在那張地主擦腳的地毯上,眼周紅血絲暴起像是被火焰點燃了雙眼。
收到消息的老乞丐連忙放下手裡的垃圾,趕到現場。
想要救人,可樹底下持槍的巡邏兵讓他寸步難行。
野狗雙手被吊在樹上,整個人被太陽曬得頭腦發暈,迷迷糊糊中看到了老乞丐擔憂的眼神,想要咧嘴安慰,卻一點力氣都沒有。
看到野狗的慘狀,老乞丐慣性使然地摸了摸藏在衣服下的吊墜,上麵的紋路老乞丐都可以不用眼看就能複刻出來,隻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他還是沒能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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