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香薰效果太強,沈禾一覺睡到了美術館,還是被宋敬呈喊醒的。
醒來,沈禾望著宋敬呈那張近距離放大的神顏,她下意識推開宋敬呈,並暗自摸了摸嘴巴。
還好,沒流口水。
宋敬呈忍俊不禁,他說:“你太累了,上車就睡了,我們到了,現在下車?”
沈禾搖頭,“你先下車。”
宋敬呈先下了車。
沈禾趕緊從包裡掏出折疊梳子,將頭發重新梳了梳,又檢查了一遍妝容。
確認沒有問題後,這才下車。
她抱臂跟著宋敬呈往美術館入口走,邊走邊吐槽:“奶奶給你開的那藥太猛了,上次在你家,我也睡得很死。”
“還好你不是變態,不然被你占了便宜估計都不知道。”
見沈禾對自己這般信任,想到偷拍的那些照片跟那段牽手的視頻,宋敬呈有些心虛。
見宋敬呈不吭聲,沈禾停了下來,側身貼心詢問:“宋先生,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想了想,沈禾默默伸出右臂挽宋敬呈的胳膊。
看上去,像是沈禾在挽宋敬呈,其實是沈禾在攙扶他。
這是一場百年中國油畫展,參展作品多達三百多件。
最早的一幅展品,可追溯到百年前的大師經典作,而最近的一件展品,則是夜行人的《危船》。
那是一幅整體基調灰暗壓抑的油畫,黑沉沉的夜色中,驚濤駭浪掀翻老舊的貨船。
船上不見人影,水中不見溺水者。
前來觀展的遊客,幾乎都要在那幅畫前停駐片刻,拍照打卡。
沈禾也在畫前多停留了會兒。
宋敬呈問她:“你喜歡這個?”
早知道沈禾喜歡這個,他就不把它送給舉辦方參展了。
“夜行人”
沈禾在宋敬呈耳邊輕聲詢問:“這幅畫,是你的作品吧。你是在哪一年創作的?”
“五年前。”
得知自己身患絕症的第一年,是宋敬呈人生最灰暗的一年,也是他靈感最充沛的一年。
“瀚文說夜行人最擅長的是書法,沒想到你畫畫也這麼好。”
“瀚文?”宋敬呈想了想,說:“你那位四堂弟?沈瀚文?書法協會會長的關門小弟子?”
“是他,他很崇拜你的。”沈禾隨口說了句:“如果讓他知道你就是夜行人,那可不得了。”
宋敬呈記住了這一點,決定以後就用自己的書法作品去討好小舅子。
他向沈禾解釋:“書法是我母親逼我學的,我其實更愛油畫。”
“逼你學的?”沈禾不了解那位宋母的為人,卻也聽穆霆蘊提到過那位外婆。
“穆霆蘊曾說,你母親是個說一不二的女士,對你更是管束嚴厲。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