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裴家老太太來了。”一直等在門口的秋韻快步上前來,給裴琰行了個禮,小聲說道:“在殿下那裡,等著見大人和蘇姨娘。”
“怎麼突然回來了。”裴琰長眉輕擰,看向了大門裡麵,果然看到了好幾駕馬車停在大坪裡,馬車上麵都有裴家的印記。
“剛來一會,奴婢還擔心大人今晚不回來,正準備讓人去稟報大人呢,不想大人就到了。”秋韻上前攙扶住了蘇禾,輕聲說道。
“你去見個禮也應該。”裴琰握緊蘇禾的手,沉聲道:“老太太性子溫和,不怕。”
他這就不懂了!所有人在他麵前都會性子溫和,那是因為他是裴琰!
不過蘇禾既然回了府,她便打算好好地麵對一切。
她這輩子生死離彆都經曆過了,沒什麼可怕的。
不管是老太太、還是,隻要不弄死她,她便能在這深宅之中闖出一番天地來!
至於裴琰,他最好是真心的,若是像彆的男人一樣三心二意,那她就頭也不回,遠遠地走掉。
畢竟,她現在是真的擁有了小船的人!想開去哪兒,就開去哪兒!
“大人,”她仰起小臉,看著上方大大的公主府牌匾,脆聲道:“老太太不溫和也沒關係,我性子溫和就好。”
裴琰揉了揉她的小臉,好笑道:“你哪裡溫和?”
“全身都溫和,每根頭發絲都溫和。”蘇禾拍開他的手,微拎了裙擺,邁進了高高的白玉門檻。
這可真是一塊絕世好玉呢。
若有一日,她離開這兒,一定把這門檻給挖走!
裴琰先去見裴老太太,蘇禾的衣裳在馬車裡被裴琰扯得不像話,得先回去換一身。
容玉給她梳頭的時候,秋韻挑了兩身素色的衣裳過來讓她選。
“這兩身好。老太太信佛,就愛素淨一點的。”容玉看了看衣裳,微笑道:“姑娘皮膚水嫩,就算穿素色也不怕被人比下去。”
“誰要與我比?”蘇禾好奇地問道。
“幾位姨娘都要過去給老太太磕頭。”秋韻看了看她臉色,輕聲回道。
那幾位竟還在府中啊?女子身不由已,被當成禮物送給裴琰,實在也是可憐人。
見蘇禾不出聲,秋韻趕緊寬慰道:“姨娘放心,姨娘自是唯一一個得大人心的。”
“換鮮豔的。”蘇禾攔下了秋韻,自己另挑了身桃紅色的衣裳來,又道:“還有,以後在這裡就叫我蘇姑娘吧。”
“是,蘇姑娘。”秋韻猶豫道:“不過,老太太信佛,容玉去看過了,那幾位都穿得很素淨。”
“青燈古佛太清苦,老太太更想這唯一的孫兒過得花團錦簇,才不會希望他過得像和尚。”蘇禾鎮定地說道。
秋韻品了一下蘇禾的話,竟覺得有一點道理。若她有孩兒,不管是女兒還是兒子,肯定希望孩兒過得好一些。
蘇禾描了眉,點了胭脂,拿起那朵彩絨花戴好,再把小金鏟戴到腰上,這才站了起來。
鏡中人,俏生生、水嫩嫩,新鮮嬌豔得像初春剛開的花兒一樣。
“姑娘把金釵戴上,這是太後所賜,她們必不敢再看輕姑娘。”秋韻打開匣子,拿出那對金釵。
“這個不必了,殿下看著會生氣。”蘇禾搖頭,把金釵放了回去。
當今太後並非的生母,二人隻是表麵看著和諧,實則感情很淡。太後護著當今太子,完全是因為皇後是她親侄女,為了太子,才對裴琰格外親近。
秋韻聽到這話,忍不住看了蘇禾一眼,心中直歎蘇禾心思縝密,連這點都想到了。
蘇禾這也是從小練出來的識人觀色,掌握各人之間的關係和弱點,便能讓自己夾縫求生,過得好一點兒。
裴琰派了小輦過來抬蘇禾,進了的寢宮大門,遠遠地便聽到了正殿裡的說笑聲。
老太太生了三女一男,三十歲才生了裴琰的父親,可惜裴父也隻活到三十多歲便離世了。老太太從此一蹶不振,後來索性住進了城外的歲寒寺,甚少下山,更不管與裴府兩邊的事。她在世上唯一的牽掛,就隻有裴琰了。
此次回來,定是聽說了裴琰與蘇禾的事。
蘇禾進了門,果然見到滿室的素色,溫舒儀和徐蘭瓷早在她離府之前就抬了貴妾,這時正帶著另幾個女子站在中間,聽老太太說話。
和老太太坐在上座,裴琰陪著老太太坐,正給老太太剝柚子。
“這幾個長得都好,不過聽說那叫蘇禾的生得最好,來了嗎?”老太太慈愛地笑著,看向了門口。
蘇禾連忙走過去,給老太太行了個大禮:“給老太太請安。”
“怎麼穿得這麼豔。”寶珠小聲嘟囔道:“明知道老太太信佛,就她會挑衣裳。”
“嬌豔好!在琰兒身邊服侍,當要嬌豔一些,讓他成天看著一群清湯寡水的女子,屬實無趣。”老太太擺擺手,堆著皺紋的眼皮子抬了抬,盯住了蘇禾的臉,“快扶起來,讓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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