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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不因此而悲傷難過,更不會因此向敵人求饒叩首,能站著死,那可是前所未有的榮耀。
敵人能夠殺死她的肉體,但永遠無法隕滅她的靈魂。
沈明舒無波無瀾的眼神徹底激怒了敵方將軍,他猛地抓住她的頭發,強硬地逼迫她抬起頭來。
“本將軍是真討厭你們這樣的眼神。”敵方將軍眼神怨毒,“這麼倔強,又這麼不服輸,好像真的沒什麼能夠將你們徹底殺死一樣。”
沈明舒閉上眼,不言也不語。
她的心此刻反而是極其喜悅的。
因為她隻要能夠多拖住他們一秒,就意味著能夠多救一個人的性命。
“既然沈相不怕死,那麼本將軍就讓你生不如死。”敵方將軍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大笑了起來,“沈相孤傲一輩子,可惜也就此到頭了。”
“唰!”
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短劍,這把短劍橫在了沈明舒的麵龐前。
寒氣逼人,卻並未動搖沈明舒半分,哪怕她的臉上傳來了刻骨的刺痛。
夜挽瀾看得清楚,敵方將軍用這把短劍,在沈明舒的臉上刻了字。
字跡歪歪斜斜,入目的是一片淋漓的鮮血。
這一刻,夜挽瀾隻感覺無法抑製住的恨意從骨縫中生出,如同驚濤駭浪般席卷而來,幾乎要將她的神智都淹沒了。
沈明舒一生傲骨不折,也真正配得上“清高”這二字的真正含義。
她沒有武功,心卻比誰都強大。
可竟然被這些敵人如此羞辱。
敵軍的哄笑聲聲聲入耳,夜挽瀾的瞳孔已然被赤紅浸染:“老師……”
可這依然還隻是曆史回溯。
夜挽瀾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卻無力阻止。
時間是一條無法逆行的河流,既定的曆史也終究無法更改。
沈明舒雖然閉著眼,但她的感官異常清晰,她的身體一顫,卻自始至終沒有說出一個求饒的字來。
如同一拳打到了空處一般,敵方將軍扔掉了短劍,也失去了折辱沈明舒的興趣:“殺了,進軍鳳元,本將軍不信還所有人都這般固執不屈了。”
比起血腥殺戮,他更想看到的是這些神州人的脊梁被折斷,跪在他們麵前叩首求饒,這樣才有樂趣。
沈明舒的頭顱被斬下,雙手雙腳仍然被枷鎖束縛。
令敵軍驚異的是,她死後,身軀竟然還佇立在原地,並未倒下。
這一幕,讓敵軍上下都忍不住後退了三步。
“慌張什麼?青天白日又不會鬨鬼!”敵方將軍揮劍,又從中間將沈明舒的屍體劈開,厲聲道,“若真有鬼,我們殺了那麼多人,早就被纏身了!”
這句話,讓敵軍們重燃起了士氣。
他們紛紛上前,用手中的兵器揮向沈明舒的屍體,直到屍體變得完全看不出來人樣。
“我本敬這沈明舒是女中豪傑,沒想到也是一個愚蠢至極的人!”敵方將軍冷笑了一聲,“我等本就沒打算去殘殺神州的這些底層百姓,就算你不出來拖延時間,隻要那些百姓不反抗,那麼本將軍也不會殺了他們。”
他要殺的,都是那些反抗者,將反抗者儘數殺死,神州自然也成了他們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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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一味地殺戮,的確會帶來反噬,這也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事情。
“走,去鳳元。”敵方將軍重新上馬,“不過前麵還有神霄樓的人要處理,本將軍倒要看看他們能撐多久。”
風沙吹拂,將屍體迅速掩埋。
滿身鎖枷。
碎骨成沙。
一切悄無聲息,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這一天,寧朝同時失去了兩位忠臣。
……
花映月見夜挽瀾半跪在地上,手一顫,想要去扶她,可卻無法做到。
“阿瀾?”花映月又見她落下淚來,淚水滴在地上,濺起了水花,身體也不由一震。
永寧公主是個十分堅強的人,即使疼痛深入骨髓,她也不會哭。
和她認識這麼久,花映月也隻見她掉過兩次眼淚。
一次是東荒城內,一次便是現在。
花映月也很快明白了過來:“阿瀾,你又看到……”
“嗯,我看到了。”夜挽瀾平複了一下劇烈的情緒,緩緩開口,“老師她……死前被敵人折辱,而我……”
她用力地閉上眼,淚水再次從眼尾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