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說完這句話後,那名少女沉默了一瞬,搖了搖頭。
“那還是算了,”她抬起臉笑了笑道,“你還有仇要報,我可支付不起請你的報酬。”
“他的事我還是自己來吧,”嬴抱月笑了笑道,“為民除害可是大功德,怎麼能讓給彆人。”
李稷沒想到她會拒絕的那麼乾脆,就像拒絕他的真元一樣乾脆。
“夜深了,”他站起身,“春華也許很快就會回來了,你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就離開了那個小院。
從回憶中脫出,李稷凝視著站在自己麵前回望那座客棧的少年,“怎麼,你也想殺了他?”
“殺他現在不是好時機,”姬嘉樹道,“會給你們家那位陛下帶來麻煩。”
這句話幾乎默認了他能調動一部分姬家的力量。
各國在其他國家的都城都會安插一些暗樁,隻是不知道這些是姬墨交給他的,還是他到了汝陽城後自己贏得的。
但立場不同,李稷很清楚姬嘉樹不會告訴他。
“他說關於之前的那些‘誤會’,會在中階大典後與我分說,”姬嘉樹淡淡道,“我正好那個時候也要和他清算。”
中階大典結束正是清算的好時機,東吳王此時對西戎人如此隱忍,定然也安排了後手。
西戎人能靜悄悄地來,中階大典一旦結束,這群人能不能回到西戎,那可就不一定了。
“回去吧,”李稷看著麵前冷靜的少年,“你再不回去,她恐怕就要把自己的手砍了。”
下一刻,李稷就看見了麵前運籌帷幄的少年大驚失色的模樣。
……
……
月色給世安院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銀輝,院落裡靜悄悄,仿佛能聽見各房少年少女們熟睡中安靜的鼻息。
這份寧靜下一刻被少年激烈的喘氣聲打破。
“呼,呼,她睡了嗎?”快速奔跑出了一身汗,姬嘉樹在姬安歌等人所住的西院前彎下腰來,一邊喘氣一邊問身邊的李稷。
李稷向坐在院中樹下的石桌邊的少女抬了抬下巴。
“交給你了,”他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明天見。”
姬嘉樹怔了怔,看向他的背影行了一禮,“謝謝你帶我回來。”
“我不過是晚上去散了個步,”李稷淡淡道,“順便罷了,不用在意。”
順便……嗎?
“不過,”李稷停住腳步,忽然沒頭沒腦地開口,“她不是瓷器。”
姬嘉樹一愣,下一刻意識到他是在回答之前赫連晏所說的瓷不碰瓦的問題。
姬嘉樹原本溫和有禮的目光凝重了起來。
他明白李稷的意思,嬴抱月不是弱不禁風的瓷器,作為修行者,她能力強大,作為人,她遠比一般人更為堅強,李稷說這樣的話恐怕也是擔心他為了保護她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但他不能同意李稷說的話。
“李公子這麼說,不過是站在不同立場罷了,”姬嘉樹直起身子,靜靜開口,“之前一直沒問,聽說昭華君一直在尋找一位仇人?”
這是關於昭華君最有名的傳言,知道李稷就是昭華君後,姬嘉樹也好奇過,但畢竟涉及他人私隱,他就沒問。
“是,”李稷轉過身,靜靜開口。
“想必那人之所以被你痛恨,是傷害了你重要的人吧?”
姬嘉樹凝視著那隱藏在麵具下的麵容,此人之強大他有目共睹,想來也沒人能把李稷怎麼樣。
“是,”李稷再答。
“那麼,你是不是曾有過心上人?”姬嘉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李稷沉默了一瞬,點了點頭。
“那如果人要害你那位心上人,你會把想他怎麼樣?”姬嘉樹靜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