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台下的姬嘉樹怔怔看著這一切,隻覺自己身為劍客的血在沸騰。
沸騰的不隻是他一人,所有的高階修行者都體會到了這股熱血,看著那個少女的動作心中居然生出了無數感悟。
這明明是他們以往觀看絕頂高手對戰才偶爾有之的體悟,此時卻從心中洶湧而出。
真美啊。
有的少年們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悄悄握上了腰邊劍柄。
真想揮劍啊。
看著這一幕,以往對北寒閣的敬畏仿佛都燒成了灰燼,隻想跳上台戰個痛快!
“不好,”感受著場間的真元流動,拓跋尋深吸一口氣喝道,“必須讓師妹趕緊認輸!”
這場對戰不能再進行下去了,再進行下去,在場修行者會全部失去對北寒閣劍法的尊敬和恐懼,在接下來的中階大典上北寒閣弟子將遇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再比下去那個前秦少女就要將北寒閣的劍法拆個乾淨了!
“認輸?”賀蘭承渾身一震,臉色異常難看,“師妹怎麼可能認輸?”
其實明眼人此時都能看出,在境界被限製的情況下,許冰清草率習得的劍法和嬴抱月比起來簡直就是花拳繡腿。
但嬴抱月對許冰清一直未下殺手,許冰清才一直打到現在,被誘出越來越多的劍法。
這場對戰根本不掌握在許冰清手中,而是掌握在嬴抱月手中!
可許冰清素來心高氣傲,在嬴抱月不停手前,許冰清怎麼可能願意認輸?
賭命賭命,如今這場上一方不重傷,恐怕這場對戰根本無法結束。
許冰清已無獲勝的可能,嬴抱月如不想下殺手,那最能保全雙方顏麵的方式就是斷許冰清的劍。
但不知為何,那個前秦少女也不對青炎劍下手。
“師父呢?”拓跋尋重重喘氣。
他很清楚,他師父許滄海也不會讓這場暴露北寒閣底牌的對戰繼續下去了。
“師父他”賀蘭承抬頭,忽然一愣。
因為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忽然看見師父寬大袖子下的手指忽然動了動。
就在這時,高台上嬴抱月握劍的手頓了頓。
台下姬嘉樹瞳孔一縮。
這一頓絕不正常,嬴抱月的手像是被什麼擊中,五指一個僵硬,巨闕劍眼看就要脫手而出。
而許冰清沒注意到這一切,她已經到了惱羞成怒的極點,青炎劍猛地一抖,忽然顫抖起來發出刺耳的蜂鳴!
“刺殺劍?”
賀蘭承瞪大眼睛,猛地鬆開拓跋尋的輪椅握住自己的劍,許冰清居然用了北寒閣中最毒辣的禁劍!
這劍法過於殘忍,如果不是到了生死關頭麵對窮凶極惡之徒,所有弟子都被教導死都不能碰!
“混賬!”
拓跋尋聽到賀蘭承的驚呼猛地站起,正想調動全身真元,卻感覺身邊賀蘭承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停了下來,怔怔看著台上。
原本察覺到北魏國師的小動作憤怒地握住春雷劍的姬嘉樹也停了下來。
巨闕劍,並沒有從嬴抱月手上脫手。
就在這時,眾人聽見了一個平靜的低吟從台上響起。
“五月天山雪,無花隻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嬴抱月執劍站在台上,輕聲開口。
這是什麼?
台下眾人怔怔看著這一幕,心中騰起異樣的感覺。
她在念什麼?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嬴抱月繼續吟誦,巨闕劍上騰起一抹幽深的光。
看著這一幕,在場者隻有一人知道這是什麼。
人群中的姬清遠睜大雙眼,雙手顫抖。
這是劍訣!
她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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