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聞言卻沉默了下來。
嬴珣皺起眉頭,“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說不出口的?”
他大概能猜出肯定是用了下三濫的手段,可霍湛連對食的事都對他都說出來了,還有什麼更不體麵的事不成?
“沒什麼,”霍湛低下頭,“隻是擔心汙了大公子的耳朵。”
嬴珣捏緊拳頭,定定望著他,“我已經不是孩子了,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記住這件事?”
這群人什麼事都瞞著他,他這樣下去和傀儡有什麼區彆?
“大公子,您彆動氣,”霍湛聽出了嬴珣的不滿,連忙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嬴珣深吸一口氣,將無數情緒和煩躁壓在心底。
他不能生氣,因為他是嬴蘇的兒子,在那群人眼裡,他必須一直溫潤如玉,禮賢下士。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嬴珣咬了咬唇,儘量溫聲道,“你快點說吧。”
“按照那名宦官的說法,”霍湛遲疑了一下道,“前秦王後手上,有那個乳娘離不開的東西。”
“什麼東西?”嬴珣問道。
“據說叫作‘阿芙蓉’,”霍湛神情有些凝重,“聽說是草藥煉製而成的,是一種止痛的藥。那乳娘有關節疼痛的痹症,有一日發作時被前秦王後撞見,她就給她吃了這種藥。
“後來聽那宦官說,那乳娘的關節疼痛之症的確有所好轉,可她似乎就離不開這種藥了。”
“一日不吸這藥,渾身如被螞蟻啃噬一般,為了得到這藥,讓她做什麼她都肯。”
嬴珣呼吸一窒。
阿芙蓉。
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
他視線恍惚起來,眼前浮現出一幅畫麵。
那是他七八歲的時候,林抱月舉著一本書,向坐在棋盤邊的他念叨道,“珣兒,你看清楚了,這上麵的這些東西,打死都不能碰!”
他當時正是和她鬨脾氣的時候,隻是淡淡掃了一眼,沒仔細看。
但嬴珣隱約記得,那上麵的確有“阿芙蓉”這個名字。
“藥?你說錯了。”
嬴珣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阿湛,那是毒。”
“毒?”
霍湛聞言一驚。
根據那宦官的描述,他叔父也意識到了那東西的不對勁。但因為貴陽城內的郎中沒人聽說過這種東西,他們原本還打算讓那宦官去試一下。
“大公子,”霍湛遲疑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是毒?”
那乳娘吃了這藥之後,不但沒有死,身上的陳年舊疾還得到了緩解,她一切的表現都和他印象中的毒藥不一樣。
嬴珣繃緊全身,“我不僅知道那是毒,那還是一種能讓人上癮的毒。”
“一旦沾上,人就完了。”
那是比詛咒更能控製人心的東西。
霍湛從嬴珣的目光中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大公子,你是從哪知道的?”
“以前聽一個人和我說過,”嬴珣閉了閉眼睛,“阿湛,此事非同小可,這東西如果一旦流傳開來,整個大秦就都完了。”
“這麼嚴重?”
霍湛吃了一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也說不清,”嬴珣無比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聽嬴抱月的話,“我隻聽說這東西是從西域傳過來的,你可以讓你叔父找幾個西域商人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