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回南楚?”
許義山呼吸粗重起來,“不等抱月了麼?”
姬嘉樹眼中劃過一絲痛苦,速度很快,快到除了楚彥之外幾乎沒人捕捉到。
“不等了,”他輕聲開口。
陳子楚瞪大眼睛,仿佛不認識眼前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朋友。
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放棄等待嬴抱月的話居然是從姬嘉樹口中說出來的。
許義山沉默了片刻,走上前,一把揪住姬嘉樹的衣領,將他雙腳提離了地麵。
“義山?春華?”
陳子楚站在一邊手足無措,偏偏當事兩人麵上神情都很平靜,仿佛正在打架的不是他們兩個。
“義山,”姬嘉樹伸手握住許義山的手腕,“請你理解,我也沒有辦法。”
作為高階修行者,故國有難,他們有回去的義務。
“我理解,”許義山臉上一點也不激動,語氣平澹,“你是國師的兒子,你說的那些家國大義我都懂。”
“抱月雖然不是南楚人,卻是我們稷下學宮水院的人。師父在臨行前曾和我說,一定要兩個人一起回來,帶著她安然無恙地回來。”
水院啊……
姬嘉樹目光有些恍忽,他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地方的名字了。
他離開南楚,也的確太久了。
“抱月是我的師妹,”許義山揪著姬嘉樹的衣領靠近自己,直視著近在遲尺的那雙眼睛。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等到她的下落,我是絕不會回去的。”
姬嘉樹沉默了下來,“我不是說現在就離開。”
想回南楚,他們首先要安然無事地離開現在的西戎。
姬嘉樹有預感,這大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畢竟他們現在都還陷在騰蛇神翅膀的詛咒中呢。
“我打算先回狼背山找長姐,”姬嘉樹吐出一口氣,“順道經過沙城,找找大哥。”
就像許義山作為師兄要帶師妹一起回家一樣,他們三兄妹一起離開的家,他要把哥哥姐姐一起帶回去才行。
不光是姬安歌和姬清遠,當時留在馬車裡的李堇娘和歸氏兄妹等境界較低的同伴,姬嘉樹打算一起帶他們離開西戎。
西戎草原眼看著就要變成戰場,再讓他們待在這片土地上未免太過危險。
“等這些都做完了呢?”
許義山聽完姬嘉樹的安排,抿了抿唇,“你是不是就準備離開?”
姬嘉樹沉默片刻,將楚彥給他的玉佩塞到了許義山手中。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一旦抱月有了消息,不管她在哪裡,我一定去找她。”
許義山握緊玉佩,神情複雜地鬆開了姬嘉的衣領。
他心中的怒火已經消失,因為他終於察覺到了姬嘉樹的痛苦。
姬嘉樹並非不想守在這裡等嬴抱月回來。
隻是他不僅是贏抱月的姬嘉樹,更是南楚的春華君。
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遠遠超過一個普通的水院弟子。
“我明白了,”許義山凝視著姬嘉樹的眼睛,“尋找抱月的下落就交給我吧。”
“好了,好了,俗話說走一步算一步,也許抱月過兩天就回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