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沒多久,圖乾又跑回來了。
“師弟這就看完了?真是夠快的啊。”範盛青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說到這個,圖乾就有氣,“看什麼完啊,十分之一都沒看到。外麵展出的不算,單單庫房裡就夠我看三五天的。
這會兒餓了,咱們吃飯去吧。”
範盛青氣樂了,這麼敷衍還有臉提吃飯,也是沒誰了。
沒辦法,自己請來的,送佛送到西吧。
範盛青起身,帶著圖乾出庫區去吃飯,心裡卻已經算計著要給圖乾買返程的機票了。
出了庫區就是一個展廳,範盛青走了不多遠,轉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發現圖乾不見了。
他反身回去找,發現圖乾站在了一個展櫃前。
範盛青走過去,發現圖乾看著的,是一隻黑色的鬥笠盞。
“彆看了圖學弟,咱們先吃飯吧。我也想了,這查調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不如就先跟著雨果老師學習,也順便給他打打下手。等雨果老師忙完了,你把整個博物館逛幾遍都行。”
“還吃個屁呀!”
圖乾轉頭看向範盛青,指著鬥笠盞道,“這個就是假的,被調包的。”
這,這就找出來了?
範盛青有點難以相信,看看鬥笠盞,看看圖乾,看看鬥笠盞,看看圖乾,來回好幾遍。
如果圖乾一直很認真地在鑒彆,範盛青肯定堅定地支持他。
可這位爺在裡麵瘋跑了半小時,出來也才走了幾步。
這就找出來被調包的物品了,範盛青實在不好就相信了呀。
“那個,學弟。你給我講講,這隻盞假在那裡,我也好去跟我老爸說。”
範盛青打算先聽聽,看圖乾怎麼說。
圖乾點頭,“咱們館應該有留底照片吧,找出來,我對比著講,你這更容易明白。”
範盛青將信將疑道,“這個時間,檔案室那邊也下班了,咱們還是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吧。”
圖乾想想也是,不過他著急離開,不打算等照片了,“師兄,那照片就算了。也不一定就需要照片,隻是有照片我可以對比著原品,發現更多問題。但即使沒有照片,我也可以斷定它是假的,我現在就給你講原因。”
看了看長長的展櫃,裡麵放了好幾件瓷器,圖乾好奇那女賊是怎麼打開這玻璃的。
不過他現在的關注重點不是這個,也就沒有追究。
“師兄你看,這一隻鬥笠盞,叫做南宋吉州窯鷓鴣斑鬥笠盞。
它的地釉為黑釉,上麵的鷓鴣斑為白色。白色的鷓鴣斑大小不一,有一點這個品類的意思,但還遠遠不夠。
因為它的鷓鴣斑隻是一個平麵圖,斑點之間空有大小之彆,而沒有層疊關係和立體感。沒有體現出這個品類千變萬化的趣味。
我猜得不錯的話,原品應該呈現了一種大雪紛飛下,雪花遠小近大的空間層疊感。”
範盛青聽著圖乾的話,看著眼前的鬥笠盞,沒看出來圖乾說的那些,他隻覺得這隻鬥笠盞難看。
他覺得難看,也還真不是因為圖乾的話,而是他從小就覺得這隻盞難看。
範盛青懷疑,圖乾是不是因為這隻黑碗難看,而對付事說是假的呀。
“學弟,你說的那些什麼空間層疊的感覺,是不是太主觀了?也許這個碗隻是做的不夠優秀呢。”
圖乾無語,“師兄,所有的人眼鑒定都可以說是主觀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