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子為何這會兒才到?公主已經問起數次。”胭脂的話剛說完,趙五娘子已經嘟起嘴:“嫂子,你不曉得,我們原本早早出來的,早該到了,誰曉得經過鄒府門口,堵的水泄不通,連繞路都沒辦法,這才到的很晚。”
鄒府?胭脂還沒問,吳氏就拍女兒一下:“你就是愛瞧熱鬨,這彆人家的事管這麼多做什麼?”
這鄒家,還真是熱鬨,也不曉得這一回,是鄒大娘子出事還是柳氏娘家終於忍不住,要給女兒出頭?不過此刻不是細問的時機,胭脂請吳氏和趙五娘子往裡麵去。
進到裡麵,又是一番行禮問好。吳氏帶著女兒坐在胭脂和趙瓊花對麵。趙瓊花已經問趙五娘子:“鄒府是出了什麼事,竟堵的這樣水泄不通?”
“聽說,是鄒夫人在鄉下,還有一個女兒,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女兒尋上門來,要和鄒夫人相認。”趙五娘子渾不在意地說。
吳氏打女兒手一下:“方才就嚷著餓了,怎麼這會兒又不餓了?快些吃吧。這些話,哪是你們沒出閣的小娘子能聽的?”
趙五娘子吐一下舌,沒再說話。胭脂已經恍然大悟,當初忠義伯離家鄉之後直到得以封伯才去接了妻女回來,中間再沒回去過。
鄒夫人這個女兒,定不是忠義伯的。難怪沒有帶到汴京。有這樣的娘,難怪鄒大娘子會那樣行事。隻是這件事,還不曉得忠義伯怎麼處理?
胭脂心中思慮定了,又是彆家的事,自然沒放在心上,繼續和眾人說笑。
靜慈仙師已經瞧出,永和長公主的確袒護胭脂,這讓靜慈仙師有些不滿,可是勢不如人,也隻有先壓下,再做打算。
用完了飯,撤去殘席,眾人重新回到前廳,烹茶說話。永和長公主今日的目的既已達到,也就準備離開,剛要開口,趙嫂子就走進來,麵色有些古怪。
發生了什麼事?眾人心中都有同樣疑問,趙嫂子已經走到永和長公主麵前跪下:“公主,有人自稱柴家旭郎,前來給他姑母問安。”
柴家旭郎?那不就是當朝太子,難怪趙嫂子的臉色會如此古怪。永和長公主剛要起身出迎,猛地想到太子會這樣來,定是不願意彆人知道,於是對吳氏道:“還請二嬸子和大郎媳婦,去把他請進來。”
吳氏應是,和胭脂起身離去。胭脂離去之前,並沒忽略趙瓊花眼中閃過的一絲激動。看來,太子是打著為姑母問安的旗號來的。
胭脂心中得出這麼一個結論,眉不由皺一下,卻不是為了趙瓊花,而是為了趙鎮,如果他知道,自己妹妹處心積慮要去做這件他反對的事,到時他會怎麼想?
吳氏和胭脂到了前麵,站在那裡的果真是柴旭,他今日做平人打扮,瞧見吳氏和胭脂出來,柴旭已經上前拱手行禮:“原本是來給姑母問安,誰知倒勞煩兩位,心裡著實抱歉。”
吳氏和胭脂急忙還禮,柴旭也隻一揖就在吳氏和胭脂的陪伴下往裡麵去。
趙瓊花雖說眼中的激動神色一閃而過,但心裡的激動是怎麼都按不下來的。昨日自己才回到汴京,這會兒曉得自己回來的人都沒幾個。而柴旭就來了,想來定是有人告訴了他消息。
定是二嬸婆,她為了自己,真是想的太周到了。趙瓊花的眼在看到柴旭踏進廳裡時候,明顯一亮,接著趙瓊花就按下眼中激動,起身隨眾人行禮。
柴旭先去扶住永和長公主:“姑母休如此多禮。爹爹如果知道侄兒如此,定會狠狠罵侄兒一頓。”
太子為儲君,身份和其他皇子不同,永和長公主即便身為姑母,也要給侄子行禮。此刻聽到柴旭這樣說,永和長公主笑著道:“大哥要罵你,那就我擔著,告訴他,國禮之外,再修家禮。”
柴旭已經笑著長長一揖:“是,姑母說的對,國禮之外再修家禮。姑母在上,受侄兒一拜。”永和長公主笑出聲,終究還是坐了上方,柴旭坐在下方相陪。
眾人又依次坐下,按說柴旭進來,趙瓊花和趙五娘子這兩個閨閣女兒行完禮就該退下,不過柴旭沒做這樣表示,永和長公主要解心中狐疑,因此她們倆並沒退下,依舊坐在那裡。
趙五娘子和趙瓊花想法不一樣,隻覺得十分無聊,可是上麵兩位沒發話,趙五娘子也隻有乖乖坐在那裡,眼咕嚕嚕在那轉來轉去,也不曉得在想什麼。
柴旭問過永和長公主幾句,又問候過靜慈仙師,這才開口問趙瓊花:“趙四娘子當日出外清修,今日能歸來汴京,很好。”
“多謝太子掛懷。”趙瓊花的回答中規中矩。這讓永和長公主的神色有了些變化。一旁完全是看戲心態的胭脂很想打個哈欠,這樣的對話,好無聊。
“趙四娘子,之前是叫我,旭郎的。”柴旭對趙瓊花,情感本就複雜,雖有了李氏,但並不覺得趙瓊花不好。娶了宋氏之後,覺得宋氏大不如趙瓊花,而李氏現在懷孕,也不複昔日的嬌俏可人。
柴旭心中難免有些失望,不然也不會聽到宮人議論,就心血來潮想借著探望永和長公主的名義,前來瞧瞧能否見到趙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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