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郎看著弟弟的雙眼,手微微張開,小元宵就離了王氏的懷抱,撲進胡大郎懷裡。王氏搖頭:“大郎,你姊姊回來,一塊吃飯吧。也好和你爹一起喝口酒,他啊,前兒竟然拿筷子蘸酒喂元宵,看我不打死他。”
這樣喧囂的,充滿煙火氣的日子,胡大郎看著抱著孩子走進屋裡的胭脂,把懷裡的元宵抱緊一些:“元宵,爹要喂你喝酒,你怎麼說?”
“娘說,爹爹壞,不理。”元宵口齒清晰地說了這麼幾個字,胡澄走出來,正好聽到小兒子這話,嗬嗬笑起來:“瞧瞧,都會告狀了。和你娘告了,還和你哥哥告?要不要和你姊姊告?”
小元宵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胡大郎抱著弟弟,跟著胡澄走進去,胡澄用手把眼角的淚擦掉,自己前世要修了多少功德,今生才能得到這樣的福氣?
在胡府用完午飯,胭脂陪著自己爹娘說笑一會兒,這才帶著孩子回趙府。車到趙府,胭脂走下馬車時候,不由想起那一年,趙鎮帶了自己,同騎回府,轉眼都三年多了,趙鎮,你在邊關可還好?
“命我回京?”趙鎮站在中軍大帳內,麵色驚詫地問。
主將楊將軍點頭:“是,就是讓你回京,這不是我的意思,趙鎮,你打仗很勇敢,也立了不少功勞,我很舍不得你走。可京中還是想讓你回去。當然,你的妹妹已經成為太子妃,你將是未來的肱骨之臣,在邊關,萬一有個閃失,也不大好。”
“可我……”趙鎮還想反對,楊將軍已經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拍一下他的肩:“你這一回去,隻怕會繼續拱衛京師,這也是很重要的。我相信你,你是好男兒,好男兒到了什麼時候都會很出色。”
趙鎮歎氣,隻有拱手為禮:“多謝將軍好意。”楊將軍又拍一拍他的肩:“去吧去吧。”趙鎮走出大帳,麵色鬱悶,現在回京,功勞可還不夠多,還不能完全護住自己的妻兒。
“你這麼鬱悶做什麼?我可都聽說了,你要回京了,回京多好,要什麼有什麼。”符三郎歡歡喜喜跑過來,摟住趙鎮的肩膀。
“不好,最起碼,這個時候回京不好,這個時候回京,我的妻兒,還會被欺負。”趙鎮的話讓符三郎笑了:“欺負?你開玩笑吧?你的妹妹是什麼?太子妃,未來皇後,你的妻子就是未來皇後的嫂嫂,誰這麼大膽敢欺負她?”
趙鎮歎氣:“你不懂,算了,這些事,還是我自己去做。”符三郎看著趙鎮,突然在他耳邊道:“你總不會是說,欺負的,是你二叔公他們?”
趙鎮驚訝地看著符三郎,符三郎把趙鎮拉走:“你這人,叫我怎麼說你好?你二叔公待你也不錯,你怎麼偏和他拗著做事?你不知道臨上戰場前,我爹叫我過去訓話,還說,趙家兒郎太過浮躁,若不讓他在戰場上吃點苦頭,他不曉得安樂。”
趙鎮更加驚詫地看著符三郎,符三郎用手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你是曉得的,我們兩家,雖說是親戚,關係又密切,可在當家人的眼中,總是,反正,我也說不清。好在,以後我們家也不是我當家,我隻用上上戰場,立立功勞就好。”
趙鎮的眉頭深鎖,試探地問符三郎:“那,給我要吃什麼苦頭?”
符三郎搖頭:“我爹的意思,就是要讓你受點傷,我是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想。”趙鎮眼中神情漸漸變化,變的符三郎一把抓住他:“喂喂,我沒做什麼,你要相信我。”
“我當然相信你。”趙鎮拍一下符三郎的肩:“多謝你。我想,我已經明白很多事情了。”符三郎聽出趙鎮的聲音裡有哽咽,有些驚慌地抓緊他:“你明白什麼?”
趙鎮抹一下眼淚:“沒事,總之多謝你。算我欠你一條命。”
符三郎笑了:“我們誰跟誰,再說你不也救過我,還有,救過他們。”符三郎的下巴往前麵點去,趙鎮看見一群兵丁互相推搡著走過來,趙鎮用手抹一下眼皮,剛要開口相問,那群兵丁已經跪下:“趙將軍,聽說您要回京了,我們弟兄們的命,虧您救下。我們都是些小人物,也幫不了您什麼。若以後,有機會的時候,我們也隻能為趙將軍舍一條命了。”
趙鎮急忙去扶他們:“休要如此,這樣的話是不能亂說的。我走了,你們好好地在這邊關打仗,多建功勳,也好封妻蔭子。”眾兵丁急忙應是。
趙鎮看向京城方向,胭脂,我要回來了。
“老爺您把大郎調回京做什麼?他在戰場上,也好……”符夫人聽下人們議論趙鎮將要回京的消息,知道這定是趙匡義的手筆,急忙去問丈夫。
“事情發生了變化,就該重新考慮。”趙匡義的話讓符夫人皺眉:“可是,他一回來,他畢竟是太子妃的親兄長,要有什麼,也不能繞過他去。”
“夫人,你不要去爭一時之長短。”趙匡義說完,把手裡的筆放下:“夫人你瞧,作一幅畫需要很長時間,同樣謀劃一些事情,也需要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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