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得我也明白,隻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官人還是希望我們能有個自己的孩子。”
胡氏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尚未嫁人,我還跟你說這些,實在抱歉,有妹妹聽我抱怨,我這心口也沒那麼鬱結了,果然還是說出來舒坦。”
聞言,謝錦姩就不再多說了,她知道多說也無用,你是舒坦了,我鬱結了。
她自己給自己設了一個牢籠,一輩子都活在這牢籠裡,不得自在。
彆人說什麼都沒用啊。
這時候,唐翀之匆匆趕來,“妍兒,你怎麼在這呢?”
見有外人,唐翀之收起不快神情,斯文有禮道:
“原來是謝家姑娘,我與夫人還有要事,不便與姑娘敘話了,姑娘見諒。”
謝錦姩短暫地凝視他片刻,竟恍惚了一瞬,仿佛回到前世,他口口聲聲也喚她夫人,
那般溫柔,溫柔地給她端來一碗碗大寒的避子湯。
她重生後也見過唐翀之兩次,都隔著很遠,這是頭一回說上話。
不遠處,唐聿野默默注視著這一切,眸色幽沉。
謝錦姩移開視線,掩飾心中恨意,
“二爺來得巧,我正也要走呢,先行告退。”
她行禮後轉身離開,走得極快,絲毫不拖泥帶水。
……
見謝錦姩離開,唐翀之才說話,
“前院多少客人,你不去寒暄交際,怎麼跑這來跟彆人說話?快快去陪在母親身邊,多誇一誇那兩個孩子,說話討喜些,知道嗎?”
唐翀之自顧自地說,甚至沒注意到胡氏的眼睛是紅腫的。
“我剛失了孩子,實在歡笑不起來,而且官人也知道我不善言辭,那樣的人場……”
胡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唐翀之低叱,
“你是啞巴嗎,說話都不會?旁人的妻子都會為了夫君的前程在貴婦圈子裡交際應酬,你呢?孩子不能生,還不會交際,我娶你有何用?”
胡氏的眼睛瞬間被淚水模糊,十分不知所措,
“官人,我……”
見她又哭,唐翀之愈發不耐煩,
“好了,哭什麼哭?這麼喜慶的日子再讓彆人看見了,隻會惹大哥大嫂不快。你放心,我托人從苗疆買了助孕丸,聽說十分靈驗,百試百靈,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胡氏受到了寬慰,她擦去眼淚,回了唐翀之一個笑,
“好。”
二人相伴離去,又是情深意篤的夫妻。
灌木叢後,謝錦姩無聲譏笑,麵上一片諷刺之色,
她突然釋然了。
並不是她不好,而是唐翀之這渣滓,永遠不會珍惜已經擁有的。
前世她倒是擅於交際,在家裡和王妃世子妃等人的關係也融洽,可唐翀之嫌棄她家世低,說她巧言令色,不如胡氏天真清純。
現在胡氏還是他的妻,也不見他有多珍惜,反倒嫌棄起胡氏不能鑽營交際。
他好似隻會批判和挑剔,很擅長用言語毀掉一個人的內裡。
謝錦姩可憐前世的自己,也可憐現在的胡氏,是唐翀之不配,他配不上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
就算是勾欄花娘,於人格上也比他高貴百倍。
“你看他乾什麼?”
背後唐聿野的聲音幽幽傳來。
春柳嚇了一大跳,驚呼一聲又迅速捂住嘴,這唐三爺是鬼不成?走路都沒有聲音的!